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几天的心情,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由于天亮的时候才睡着,早上醒来的时间就比较迟,一觉睡醒就已经是十点钟了,做了祁单两个月的助理之后,卓麓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原来的规律生活是什么样子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想要重新捡回来从前的习惯,可以说说是一个大工程了。
身边的祁单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卓麓穿好自己的衣服,发现身下的床单已经被人换了,一想就知道是谁做的,难为他那么大的动作居然还没有让自己醒过来……不过这么想想,自己这个女朋友做都还真是不称职。曾经的卓麓幻想过,和男朋友同居的生活,幻想中的早晨必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然后两个人一起在阳光中醒过来,幻想中的他必定是一个清晨醒来之后会给自己一个吻的男人,幻想中的自己必定会以贤妻良母的姿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做早晨。
果然,幻想永远都只是幻想,现实的早晨,自己不是贤妻良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早饭这种东西,先不说祁单吃不吃,就算是吃,那大概也已经吃过了;早上的祁单给不给自己一个吻她不清楚,那个洁癖把被单给换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洗好了,正晾在阳台上晒着;而所谓的阳光明媚的早晨更是不可能,祁单似乎对黑色的厚重的窗帘格外感兴趣,在这个屋子里,不仅仅是不住人的主卧挂着黑色的厚重窗帘,就连客厅都是黑色的厚重窗帘,客房里是也这样的窗帘,哪怕是在大中午,只要不掀开这样的窗帘,想要看见所谓的阳光,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祁单就好像是一只鼹鼠一般,生活在没人知道的黑暗的地下,心也跟着藏在了地下。
推开门走向客厅,祁单果然在客厅里待着,他正在写歌,他似乎从来都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这句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写歌的祁单就是处在工作状态,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严肃,每一个音符他都在认真推敲,但因为写歌和平常卓麓接触到的那些职业又不太一样,所以在卓麓的眼里,此时的祁单看起来不仅仅认真严肃,甚至还有点文艺。
这也不是卓麓第一次看到祁单写歌的样子,她第一次看到祁单写歌的时候,祁单正住院呢,医院的窗帘根本就没有办法挡住阳光,在光明之中,祁单写歌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病娇的美少年一般,虽然祁单的年纪已经不能说是少年了,可是现在的偶像出道时间越来越早,一个两个看起来很老练,只有脸有少年感,若是比较性格或其他方面,那些小年轻的少年感却都比不上一个祁单。
情人眼里出西施。从前的祁单在卓麓的眼里已经很是帅气了,现在成了自己的男朋友之后,她只觉得眼前自己看到的这些东西全都是自己的梦境,她笑着,嘴角咧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傻缺。
祁单非常专注于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来了一个人,卓麓走到了窗台上,直接把那厚重的窗帘拉开了。这屋子里的所有窗帘都有两层,靠屋子里面的那一层是黑色的厚重窗帘,但是靠着外面的阳光,却是白色的纱,屋外正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再加上小区的位置坐北朝南,采光通风条件极好,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屋外的阳光直接倾泻而下,大自然的光纤自然不是屋内这种人工灯泡能够比得上的,整间屋子在一瞬间变得亮堂了不少。
S市每家每户窗帘基本上只会挂一个,更不要说在外头挂着这种防蚊的不透明纱帐,卓麓觉得,这大概也是讲究的广东人的习惯吧。
这个时候,祁单才注意到卓麓的存在,他看着卓麓在白纱之中,看起来非常柔和,年少时候对自己未来家庭的幻想在这一瞬间也跟着活络了不少。他是一个孤儿,大抵天底下所有家庭残缺的孩子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完整和美的家庭,他小时候也想过自己长大后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那个女人必然是温良贤淑,他们还会有孩子,一儿一女,家庭美满……老爹死了以后,这样的心思就淡了下来,再加上这些年总是没有遇到一个真正合适他的人,所以他都快要忘记了,年少的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梦境,美好得不像话的梦境,虽然卓麓起得比他晚,也不会给他整理卫生,甚至现在厨房的燃气灶上还在煲着他亲手做的汤,但是这一瞬间,祁单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想要的梦境中的女人,温良贤淑,好得不像话。
只是……他配得上这样的她吗?他能给她幸福吗?又或者说,他配得上这样的幸福吗?
他抿着嘴。
心里长了一根刺,就好像是小时候大人们说的那样,这根刺长在了心里,但是却会跟着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着,经过了自己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扎着自己浑身上下满目疮痍。他得拔掉这根刺,要不然他这辈子都看不到幸福的样子。可是啊,到了现在,他总算是看到了点幸福的边边角角,却不知道,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这样的幸福?
卓麓转过身来,看着祁单在看着自己,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我的偶像在看我”,而是“看,这是我的男朋友”,心间全都是自豪感,她看着祁单,不自觉地笑了,说道:“我给你做午饭吧?”然后,她就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微笑着抬起头,朝着她露出了一个极其美好的笑容,足以融化冰山的那一种,薄唇轻启,说了一句:“不用了,我已经做了,现在还没熟,如果你饿了的话,可以先吃一点饼干和牛奶垫垫胃,我刚才买好了,就放在橱柜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