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荣发被她气得不轻,什么土皇帝不土皇帝的,简直胡说八道!但他真不想跟楼月珠这泼妇胡搅蛮缠!
“好!管你怎么说,总之你们不是生产队的人了!给我滚出猪圈范围!”
被赶走也好,主动退出也罢,离了生产队,楼家还能起什么幺蛾子?
到时候没米下锅,还不是得乖乖来求他给个挑粪的工作?
退出生产队的事情,板上钉钉了。
村民们口头上虽然劝着楼月珠,但其实并不在乎是否楼月珠退出生产队,他们在乎的只有养猪工作。
原因无他,就因养猪是整个生产队最好的活儿。不少人都盯着养猪的肥差呢,而且楼家在生产队的贡献度也不高,退出就退出吧,少一户人家,多分一些米粮。
满婶走上来,同情地看着楼月珠,“月珠丫头,你咋能退出生产队呢?以后吃啥喝啥啊?”
楼月珠反握住满婶的手,“您不用担心我,咱们许家村是山区,四周都是山,就算啃树皮也不会饿死的,总之我不想再被人无故扣屎盆子,生产队退了,我们家另谋出路就行……”
满婶在乎的就是八卦,听她说得那么惨,也勉强挤出两滴泪,“哪能不担心啊,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后生了。唉,你好自为之吧,有啥需要帮助的就……去找你丽娟婶儿,她热心肠,会帮助你的。婶儿见不惯这些委屈,就先走了。”
“嗯,婶儿您慢走,我也准备回去了。”大半夜的,她都困死了。
满婶脚步匆匆地离开,却不是回家睡觉,而是去找了没来凑热闹的婶子们聊八卦。
聊一聊楼月珠是如何被诬陷、含冤退出生产队的,也聊一聊许招娣不是黄花闺女的事……
楼月珠见时间不早了,就对大家伙说,“父老乡亲们,也别举着煤油灯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咱们交接检查一下吧。这猪圈干干净净,是我们家打扫的,没留下任何病根哈!猪也活泼精神,之后要是再出啥事,别来找我家负责,大家确定没啥问题了,今儿个我家和生产队就桥归桥路归路,当然,等秋收的时候,我们家上半年该分的口粮还是要分的哈!月珠在这儿就先祝贺父老乡亲们年底大丰收!”
等检查完猪圈没有任何问题,楼月珠才招呼楼老太以及哥哥们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打哈欠。
许招娣终于把嘴里的泥吐干净了,只是脸上一大片擦伤,让她痛得控制不住眼泪,簌簌往下流,就跟开了闸似的。
“死肥猪你给我站住!你是个什么东西,打了我还想跑?我跟你拼了——”许招娣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蛮力,撞开拦着她的村民,龇牙咧嘴朝楼月珠扑过去,那样子比野兽还凶狠。
楼月珠一把抄起角落里放着的猪屎耙往许招娣挥去,眼神凌厉,挥动猪屎耙的招式猎猎生风,让许招娣不敢往前。
楼月珠字字铿锵,言辞正义:“我打你怎么了?记吃不记打的臭嘴玩意儿,就你这煽风点火、无风起浪、企图败坏全村风气的行为,我打你也是为了矫正整个生产队的不良风气,免得你带坏一票女同志,这事儿要是传到公社、传到其他村的耳朵里,不仅不找我麻烦,还会对我竖起大拇指,夸我明事理呢!”
“我要打死你!!”许招娣寸步难进,语无伦次,哭得鼻涕眼泪一块流进嘴里,跺着脚撒凶卖狠。
楼月珠撇撇嘴,不屑道,“来啊!你有本事来打我!我要是怕了往后退半步,就跟你这小王八蛋姓!”
一句话骂了许招娣,也骂了许荣发。
许招娣是小王八蛋,那许荣发是什么?是老王八啊!
许荣发面色铁青,终于忍不住了,抬手给了许招娣一个耳光,严肃道:“许招娣同志,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有证据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