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娘背着她浑身虚软的儿子进了院子之后,云芍药赶紧走了过来。
只见眼前的病人脸色苍白,一直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虚弱地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
“情况怎么样?”云芍药连忙问道,“感觉哪里不舒服?”
“小云氏,我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拉肚子,而且我的肚子好痛,每次拉完了之后,腹痛的症状会减轻一些,之后没过多久,就又有拉肚子的倾向了。”病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每次拉肚子的间隔时长是多久?”云芍药一本正经地问道。
“最开始拉肚子的间隔时长是半炷香的时辰,后来变成了一盏茶的时辰,而到现在就变成了半盏茶的时辰,哎哟,我的肚子又痛起来了,正咕噜咕噜地叫呢,我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家的茅厕在哪里?我要赶紧上茅厕!”病人捂着自己的肚子,艰难地站了起来。
邱大娘赶紧过去扶住了他,让他将身体的大半重量放在她的身上。
“就在左边上。”云芍药指向了一旁。
古代的茅厕一般建在二楼,这样倒是可以保证茅厕的干净。
而茅厕的一楼往往是猪圈,人的粪便从二楼掉下来,就会成为猪的食物。
一直到云芍药上辈子生活的那个世界,在韩国的一些地方,存在着一些原生态猪肉,那些猪依然以人的粪便为食。
当然,这样的猪很容易感染寄生虫,从这一点而言,安全程度反而还比不上那些吃饲料长大的猪。
不过宋家三房从前没有养猪的条件,现在也没想过养猪,茅厕虽然建了个二层小楼,第一层连着的却不是猪圈。
病人被邱大娘搀扶着去上了一次厕所之后,脸色总算是好看了许多。
他又坐回了椅子上,痛苦地对云芍药说道:“小云氏,我太难受了,你不是看过几本医书吗?该开什么药就开什么药吧!”
“你先告诉我你的症状,”云芍药仔细地打量着他,“你的粪便是什么样子的?”
“稀得像是水一样……”病人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小便呢?”
“小便的量又短又少。”
“小便的颜色如何?”
“像是浓茶一样。”
云芍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口渴吗?”
“口渴,经常口渴!”病人连连点头。
“那你等着,我先给你倒一杯水。”云芍药起身往厨房走去。
“小云氏,你别走啊,你先给我开药啊!我现在难受得都快死了!”病人大喊了起来。
门外有人抱着胳膊,凉凉地说了一句:“这就受不了了?等你吃了她开的药,估计难受得更加想死了!”
“真想不明白邱大娘到底是怎么想的,隔壁村距离这里,也就是两盏茶功夫的路,去那儿请个大夫过来有这么难吗?非得找个屁臭都不懂的新人在这里给她儿子乱开药!她到底是爱他还是害他呀?我都怀疑她儿子是不是她亲生的了,有这么当娘的吗?”
“是啊,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识到!他们现在是求着小云氏开药,相信等吃了小云氏开的药之后,就要痛骂她三百回了!如果随随便便地看几本医书,就能成为一个好大夫,那世界上的大夫岂不到处都是了?”
……
云芍药从厨房里倒了一碗温开水过来,让病人喝了下去,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是湿热泄泻,要想治好也很简单。”
“怎么个简单法儿?”病人连忙问道。
“马齿苋一两二钱,蒜泥三钱。先将马齿苋煎成汤药,然后再以适量的蒜泥和红糖冲服,每天服用2~3次,不日即可痊愈。”
“就这么简单?”病人很惊讶。
“就这么简单。”云芍药很肯定地回答道。
门外的村民们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他们只觉得云芍药这方子开得跟闹着玩儿似的,就一些马齿苋加上蒜泥和红糖水,就真能治得好他那么严重的腹泻?
“要不……你再回去翻一下书?”艺人的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就是这个方子,没有任何问题。”云芍药坚持道。
“可是你这方子开得也太儿戏了吧?”邱大娘也面露不满之色,“你上次给你们家小四治病,用得方子也没这么简单呀!”
“治病讲究的是对症下药,小四的病症和你儿子的病症完全不同,用的药又怎么可能会一样呢?”云芍药耐心地解释道。
“那不行!那你肯定也得给我儿子开一堆药,就那么一点马齿苋、蒜泥加红糖,能治得好我儿子才怪!”邱大娘不依不饶地喊了起来。
“方子就是这样,吃不吃随你!病人和医者讲究一个缘分,如果病人对医者并不信任,那还不如另请高明呢。”
“那、那我们家可没红糖,”邱大娘想到了一些事情,颜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哦,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吧!”
“我怎么故意了?”云芍药耐着性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