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们一听这话,觉得欧阳小公子说得也对,自己实在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这完全没有必要呀!
于是大家相视一笑,气氛又变得轻松了起来。
不一会儿,云芍药便在飞絮院和宋明之再次相遇,素锦姑娘对两人说道:“夫人那边还有些事,我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了,这间院子里一共有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宋公子和宋夫人若是有什么要求,尽可以跟他们几人说,你们可是夫人和小公子的贵客,他们必然不敢怠慢。”
“无妨,那素锦姑娘就先去忙吧。”云芍药朝她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说道。
素锦姑娘离开之后,云芍药将院子里的丫鬟和小厮全都打发到了外面,走进屋里摘下了面纱,呼吸起了新鲜的空气。
“这一路上,面纱不曾摘下来吧?”宋明之连忙问道。
“当然不曾,”云芍药轻浅一笑,微微摇头,“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吃醋了?难不成担心我会嫌贫爱富?你总该对自己有点信心吧?他们哪有你好?”
“总之,还是小心为上,好看的皮囊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宋明之郑重地说道,“对了,你可曾见到欧阳小公子?”
“未曾见到,说是欧阳夫人和欧阳小公子都去接见别的贵客去了,今天怕是没空见我,”云芍药摇了摇头,“不过我想着这大抵也是一个借口,他们哪会这么容易就相信我呢,素锦姑娘在带我来飞絮院之前,我在路上遇见了两个病人,你觉得这不会是有意而为之吗?”
“欧阳家族毕竟是夷陵郡的大世家,做事谨慎些也无可厚非,”宋明之沉吟着说道,“我现在就担心你和那欧阳小公子之间的会面。”
“他有可能会成为我的病人,我总不可能一直无法与他见上一面吧?”云芍药见他今日不似往日那般平静从容,便是再迟钝心里也察觉出了一丝异常,“是不是那欧阳小公子有问题?”
“听说那欧阳小公子最喜欢强抢民女,所以,我这颗心才一直七上八下,”宋明之面露担忧之色,“我不反对你给他治病,若是能够让欧阳家族在你背后当你的靠山,你在夷陵郡的生意自然会顺利许多,只是……唉。我知晓一个方子,能让你身上迅速长出许多红疹,可我哪舍得拿那张方子给你用?”
“其实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云芍药扑哧一笑,“效果立竿见影!”
“什么办法?”
云芍药走到了窗前的桌边,往砚台里面倒了一些水,然后拿起一块松烟墨在砚台里研磨了些许墨汁,接着提起一只毛笔,蘸了蘸墨汁往自己的脸上涂了一大块黑色的“胎记”。
“你看,这样不就好了吗?哪怕我有一张再好看的皮囊,也扛不住脸上这么大块的胎记呀!”云芍药狡黠地笑了起来,“他若是不凑近了看,准察觉不了此乃假胎记!”
“芍药果然冰雪聪明。”宋明之失笑道。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丫鬟提着高高的食盒走了进来,将食盒里面的饭菜端到了桌面上。
桌面上顿时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饭菜,可以说着欧阳大家族的伙食,算是极好的了。
两个丫鬟伺候着宋明之和云芍药用完了午膳,然后规规矩矩地退了下去,只是在关门的时候,两人的脸颊都有些泛红,显然一副娇羞之色。
云芍药一边喝着茶,一边打趣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呀,我们的宋家郎君,便是不靠才学,也能令天下人倾慕!”
“你呀,又调皮了。”宋明之的笑容无奈而又宠溺,好似晴朗的夜晚那温柔的月光。
打趣归打趣,云芍药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因为方才在那两位丫鬟伺候他们用膳的时候,宋明之的神态一直很清冷,好似天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令人望而生畏,无法生出亲近之意。
虽说两个丫鬟都有些觊觎宋明之的芝兰玉树,心里忍不住有些小鹿乱撞,但是,一来欧阳家族家规森严,她们不敢在客人面前失礼;二来,宋明之身上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疏离,也实在是不敢让她们有任何非分之想,在娇羞之余便只剩下失落了。
下午,云芍药规规距距地坐在屋子里,哪里也没去,宋明之则坐在桌前写策论,那容颜如画、明净似雪,好似谪仙一般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绝世风华。
云芍药坐在桌子的一旁,用手撑着下巴,微笑着凝视他。
果然,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宋明之写完了一篇策论,回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岁月,如蜜一般静好。
“累不累?”宋明之关切地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云芍药趴在手臂上冲他甜甜一笑,“我就这样看着你,哪里会觉得累?”
“辛苦夫人这一下午的陪伴了,”他伸手挑起她鬓边的发丝,轻轻地别到了她的耳后,眼中含着三分柔情、三分痴恋、三分执着以及一分入骨相思,“我必以功名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