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好好想想吧,”云芍药也低下了头,着实是不知道该拿岳扶桑怎么办,要不然,还是走官府的途径,公事公办地将她送交衙门?“不过,现在就不想了,已经快到晌午了,我先去厨房做饭吧。”
反正岳扶桑现在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根本没办法依靠自己下床,一时半会儿也跑不到哪里去,自己倒也不用急着去对付她。
云芍药去厨房做了几个菜,一家人一起用了个午膳。
云芍药刚用完午膳,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啊,开门啊,宋公子,宋夫人,你们家出人命了呀!”
整个宋家三房的人一听这话全都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云芍药打开了宅子的大门,发现站在外面的人居然是衙门里的李捕头。
“怎么了?”云芍药伸手扶着门框,不解地问道,“我们家的谁出事儿了?别不是搞错了吧?”
“没有搞错,就是你们家出事儿了!不过不是你们家的家里人儿,是你们家的客人,你们家是不是有位姓岳的姑娘住在青松客栈?那位姑娘的名字叫做岳扶桑?”李捕头连忙问道。
“没错,我家是有一位叫岳扶桑的姑娘住在青松客栈,不过,她出什么事情了?”云芍药赶紧问道。
“她死了!被人割破了脖子!天花板上溅的全是血!死得可惨了!她留在房间里的财物也被盗走了!我们这些官府的人已经都来过了!对现场做出了一些初步的勘察,在现场发现了一张遗留下来的手帕,那张手帕上还绣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人正是上次那个杀人犯的外室!”
“怎么会这样?你们上次不是说她逃跑了吗?”
“我们也以为她逃跑了,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她根本就没有跑出去,她一直就藏在那间客栈当中,打算找时机,谋财害命,然后逃之夭夭啊,”李捕头狠狠的叹了口气,“唉,是我们疏忽大意了!对了,她既然是你们家的客人,那就请你们家来个人跟我去衙门,把受害者的遗体领回去吧。”
“好。”云芍药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老头。
老头的情况很不好,他一听说自己的徒弟被人给杀死了,顿时便觉得一阵晴天霹雳,整个人身体晃了晃,差点倒地,宋鸿之上前一步扶住了老头,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老前辈,老前辈,我们该去衙门了。”云芍药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说道。
老头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非常后悔自己当初为了给宋家三房一个交代打断了岳扶桑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让她在危险之际没有自保的能力。
当初,岳扶桑和聚德钱庄的人里应外合把小四给偷了出去,想以此来勒索云芍药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然后,再将无辜的小四给撕票。
没想到,因为宋墨之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并且做了一个局将岳扶桑给套了进去,使得岳扶桑在茶楼雅间的门外不打自招了,让这个计划失败了。
宋家三房毕竟没有对不起岳扶桑的地方,可岳扶桑竟然为了要让宋明之对云芍药心生嫌隙,而要让小四白白送命,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若是不给宋家三房一个合适的交代,老头担心宋明之不会放过岳扶桑,做出让岳扶桑悔恨终身的事。
于是,老头决定先下手为强,打断岳扶桑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来向宋家三房赔罪,这样一来,纵然宋家三房的人心中再有想法,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了。
他这么做,本意是想保护岳扶桑不受到更可怕的伤害,没想到最后却将她推上了一条无法反抗的死亡之路。
天意弄人啊,真是天意弄人啊。
云芍药和宋明之陪着老头去衙门将岳扶桑的尸体领了回来,老头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了一块坟地,好好地安葬了岳扶桑。
之后,老头就离开了。
他出去了一天,将杀死岳扶桑的那个女人的头颅带回来了,埋在了岳扶桑的坟头。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将一杯酒洒在了岳扶桑的墓碑前,伸手摸了摸墓碑,叹了口气,心里有千般想说的话,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老头哽咽了一声,忍着悲痛离开了岳扶桑的坟头。
宋家三房,僻静小院。
天上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院子里竹叶萧萧,声声入耳。
老头的身上背着一把剑,然后将另一把竹剑递给了一旁的云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