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吉出门之后,回头看着咏夜雏菊。
“怎……怎么?”咏夜雏菊被林吉看得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林吉思索了一番,还是没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咏夜雏菊觉得尴尬,主动找话题问道:“那个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林吉看向宇宙波虾人:“我打算先把他培养成才,暂时先战术性撤退。”
“战术性撤退?”咏夜雏菊歪着脑袋,“哦哦,好一个战术。”
林吉无语,他觉得这个咏夜雏菊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虽然这个姑娘脸上有两道刀疤,把她原来的美貌全部破坏。
尽管如此,林吉还是觉得她很好看。
她比那些整天要钱要啪还要私人空间的绿茶好看一万倍。
她比那些整天嘴里说着自己的朋友怎样怎样的女人好看一万倍。
她有着优美的心灵,比一切都要重要。
和咏夜雏菊待在一起,从内心开始觉得非常舒服。
“你要不,跟我们一起走?”林吉问道。
咏夜雏菊一愣,而后压抑住自己内心想要大笑的冲动。
“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留在这里,可是要保护好月伦的。在我小时候被卖到这里,是月伦保护了我。现在,是我保护她的时候了。”
咏夜雏菊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年她也是虾之国战乱的受害者,她的村庄被大战破坏。
而后,她的父母就开始了流浪生活。
一直等到她出生,她的父母也还在流浪。
懂事之后的咏夜雏菊,记得最清楚的是,就是在垃圾堆里扒吃的。
当时的她,不仅要给自己扒,还要给她的父母扒。
一天下来,都扒不到能吃的东西。
经常饿着肚子,并且一饿就是几天。
小时候的咏夜雏菊,从未知道吃饱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后,遭遇山火。
现在住的桥洞,也被烧毁。
咏夜雏菊的父亲还得了重病,无奈之下的母亲只好把病死的父亲丢弃。
之后的生活,就是咏夜雏菊和她的母亲相依为命。
咏夜雏菊永远记得那下着大雪的一天,她穿着破烂衣服,身上被冻得发紫。
而在那一天,她的母亲突然给她买了新的衣服。
这新衣服,不是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也不是买的二手衣服,就是一件从衣服店里买的完好无损的新衣服。
咏夜雏菊高兴极了,她的母亲还带着她去洗了热水澡。
要知道,咏夜雏菊还从来没洗过热水澡。
以前都是找一个池塘,跳下去随便洗一下。
到了冬天之后,就不再洗澡。
因为天太冷了,在池塘里洗澡,容易被冻死。
可那一次,她的母亲竟然带着她去了澡堂。
那是她第一次去澡堂,也是最后一次去澡堂。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澡堂里站满了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
一个个的都很邋遢,但在洗澡之后,却又是一个活泼靓丽的小女孩。
而咏夜雏菊的母亲,和其他女孩的母亲站在一起,朝着一个黑衣人说着什么。
她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拿着一袋沉甸甸的钱币。
咏夜雏菊记得很清楚,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
她不敢相信,这么多的钱,是不是可以买上几百碗白米饭,然后吃上好几年。
在咏夜雏菊当时的记忆里,白米饭才是最好吃的粮食。
因为,她就吃过完好没有腐败的白米饭。
那一入口,是真的香甜。
最重要的是,吃下肚子里,能感觉肚子里有东西。
“啊,我家孩子不错吧?这个价格绝对亏不了!”
咏夜雏菊清楚的记得,她的母亲在那个黑衣人面前卑躬屈膝,就为多征求几个贝利。
当时年纪还小的她,并不知道那是在做什么。
她和其他小女孩一样,快乐地玩着热水。
不得不说,洗热水澡真的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在跑热水池时,咏夜雏菊头上的虱子都被烫死了。浮在热水面上,就跟蚂蚁搬家一样。
还好有人过来换水,不然整个热水池里,都将是虱子。
咏夜雏菊呼喊了好几次母亲,可她的母亲一眼都不往这里看。
“母亲!”
咏夜雏菊喊了好几句,终于她的母亲看了过来。
并且走了过来,蹲在咏夜雏菊的面前,摸着她的脑袋说道:“雏菊,你要好好听这位老板的话哦?从今以后,你就是她的人了。妈妈,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多谢啦!”
说完这句话的母亲,转身离去了。
咏夜雏菊清楚的记得,母亲的那个笑容,是比她捡到十块贝利时还要高兴的笑容,是比她吃到剩下的肥肉时还要幸福的笑容。
那个笑容,证明着自己的母亲非常的高兴吧?
咏夜雏菊这才知道,离开自己,母亲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啊。
对不起母亲,一直以来,我都待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
咏夜雏菊记得,旁边的那些小女孩全部都在哭,而只有她在笑着。
因为她知道,今后母亲的生活可能比之前要好。
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母亲能幸福就够了。
洗完澡的小女孩们,再一次穿上了衣服。
而后,就被黑衣人分成了好几组。
咏夜雏菊被分到了最漂亮的小女孩那一组,而其余的小女孩却不知所踪。
之后,她们坐着非常拥挤的牛车,走了好远好远。
最后,通过一个山洞,来到了地下的城市。
这,也就是咏夜雏菊噩梦的开始。
因为貌美,咏夜雏菊被卖到了永夜城里。
并且,还是被档次最高的歌舞汀买下。
当时的吉源月伦也还不是花魁,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艺伎。
而咏夜雏菊则是侍女,专门照顾艺伎起居生活的侍女。
初来乍到,势单力薄。
也是因为长得好看,所以就被来得时间久的侍女欺负。
她们叫咏夜雏菊干最脏的活,可她们不知道咏夜雏菊生活过更加脏的地方。
洗马桶,倒夜香,都不如小时候翻垃圾堆来得恶心。
咏夜雏菊以为这是应该做的事情,一直乖巧地干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