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原河躺在床上,静静的想了会,闭眼睡觉。
第二天,四人吃了早饭,付原河对着樊耿岳跪下道:“山长,我想给你当弟子。”
叶知府吃了一惊,昨天听岳父的意思,这个小儿没拜师的意思。
樊耿岳问道:“为何?”
“我敬山长,我长大了或许做不到山长这样,但我想了,如果这辈子我要有老师,应该是山长这样的。”
这话说的,好像别人都不配当他师长。叶知府看看他,又看看岳父。
樊耿岳平静的眼神,伸手轻轻一抬,道:“你起来说话。”
付原河站起来,叶田卓一旁站着觉得奇怪,当初给外祖父说付原河,外祖父恨不得见了人就要收为关门弟子,来了后反而不提了。
现在付原河主动提出,外祖父为何不答应?
樊耿岳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师徒只是给外人看的,你心里认同,我就是你老师是先生,有这个就够,不必拘于形式,我也不再收徒。论语中有段话,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我送你一个字:莲君。”
付原河恭敬回答道:“多谢山长。”
等他和叶田卓出去,叶田卓奇怪问道:“外祖父为何给了取了这个字?”
付原河道:“你白抄了十遍爱莲说了?”
叶田卓道:“谁说白抄了?我都会背了。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你说外祖父干嘛给你个花名?让你像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啥意思?”
付原河耐心解释道:“黄庭坚写过:舂陵周茂叔,人品甚高,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山长希望我能有周茂叔的胸襟。”
叶田卓又问道:“周茂叔又是谁?”
“你会背的爱莲说是他写的。”
“不是叫周敦颐吗?”
付原河道:“以后你也可以叫我付莲君。”
叶田卓哦了一声,道:“搞不懂读书人为何有名有姓还要有字,李白李太白,一听就是一个人,付原河付莲君,两个人呀。”
付原河说道:“我觉得我心胸很开阔,我大姐就说我心中有一片汪洋大海。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他学着叶田卓背书时摇头晃脑,道:“本来我还想着我自己给自己取个字,叫:德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叶田卓不懂,笑道:“你说好就好,要不要给我外祖父说,改一个?”
付原河摇头,道:“不用,莲君也挺好,如莲一般的君子。不过我可不想当君子,我是陋室。”
说完呵呵笑两声,“对,就是陋室,大姐说她的心是漏雨的房子,滴答滴答,这边漏这边流。我的也是。”
叶田卓道:“我的心是热热的炊饼,来碗绿豆汤就好了。哎呀,想吃你大姐做的砂锅了,等去了应天府让你大姐给我们做,中午先让我家厨子做锅子,天冷吃锅子,来点羊肉,只可惜没你大姐做的豆腐皮,最爱锅子里放豆腐皮。”
一说吃叶田卓就激动,让厨房做猪蹄,他要啃几个。
屋里的叶知府明白岳父给付原河起这个字的意思,希望付家小儿有开阔的胸怀,不凡的抱负,如周茂叔风光霁月。
他也不太理解岳父的做法,收了付原河当关门弟子,以后他出息了,岳父当老师的岂不是更有光?
不敢多问,岳父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樊耿岳在家一直没出去,除了歇着就是整理资料,去晋州,他一路见闻全写下来。
叶知府散衙后帮着岳父一起整理,全部抄了一遍,最后岳父让他把自己抄的留下,说多看看。
付原河和叶田卓出去转了转,看以前的豆家拉面馆改成一碗面,付家点心铺子依然是卖点心。他们进去吃了一顿,回去后叶田卓才知道那个面馆是她娘的产业,又带着付原河白吃了几顿。
第三天,付原河去拜见周先生,送了带回来的特产。
周先生见到他很高兴,也奇怪问他知不知道他家搬去哪里,付原河说去了应天府。
“那你也得过去了,我过年会去祖宅,到时应天府见。”
周先生给了他地址,说道:“我会在家呆到十五后回来,你这个时间去我都在,提前给门房说哪天过来,我会在家等你。”
他和付原河相处一段时间,很喜欢这个学子,也很想介绍家人认识,以后他要是在应天府读书,他可以帮忙。
第四天,樊耿岳带着两个小子去了应天府,叶知府只有罗将军的地址,他们进了城,直接去了将军府。
敲了门,付原河给门房说找罗小将军,门房说小将军不在。
付原河说道:“那你认不认识豆肖正、豆肖杰、豆肖焱?”
门房立马说道:“是豆家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