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温氏转身往屋里跑,进去看见付原河身子紧缩,两手护头。
她爬上炕拉开原河的手,见他闭着眼睛,满头是汗,咬着嘴唇。
“原河!原河!你怎么了?”付温氏慌忙喊道。
用嘴贴贴他额头,又把他衣领解开。
听到动静的付二栋和包姥姥跑进来,付温氏扭头说道:“他爹,去请大夫。”
又对包姥姥说道:“干娘找块棉帕过来。”
包姥姥急忙从柜上拿块棉帕递过去,付二栋转身跑出去。
付温氏接过棉帕给原河擦汗,擦了脸上又擦脖子处。包姥姥上炕问道:“发热了?”
“没,像是受了惊。”
“我去接盆热水,擦擦身子,今天去庄子,没准受了凉,才从那么远回来,说是一次没得病,回到家心里放松,累着了。早知道今天不出门。”
包姥姥下炕出去端水。
没一会付二栋请了房大夫进来,而付原河一直没醒,付温氏担忧的看着。
房大夫把了脉,又翻看付原河眼睛,说道:“这孩子心思过重,肝失疏泄,气机郁结,则情志抑郁;久郁不解,失其柔顺舒畅之性,通常这样的人急躁易怒。然而他一直压制自己,表面上看着清冷温和,但有个突然的刺激或者其他病邪的侵扰而发病。今天要注意,我开了房子,要是喝了夜里发热发痰,那还好,不然……”
付温氏紧紧捏着手,说话都哆嗦:“你开药,夜里我守着。”
包姥姥也吓一跳,等房大夫开了药房,付二栋亲自跟着房大夫去他药房抓药,叶田卓不安的站在院里,心想莫非是那庄子不好,中邪了?公主殿下尖叫,原河跟着尖叫,他见大夫出来,急忙进去。
付温氏见他进来,问道:“今天去庄子有什么不对?”
叶田卓说了美珍公主突然受惊的事,说做了噩梦。
包姥姥听了说道:“问问大铁大舅,那个庄子以前出过啥事没有,连着两人做噩梦,怕是不好,明天找个人回来看看。”
古人谁都信这个,叶田卓一个年轻人刚才也想到这方面。
“那我去趟将军府。”叶田卓说完急匆匆走了。
罗志豪听了叶田卓说的,觉得奇怪,说道:“那庄子之前是个前朝公主陪嫁,荒了好多年。我爹查过,没出过事。”
等叶田卓走后,罗志豪去宫里请了个太医带去羊角巷,看了后说的和房大夫差不多。
付原河一直没醒,药是一点点喂进去的,付温氏和包姥姥守着,过了三更,她让包姥姥去睡,付二栋进来,夫妻俩一起守着。
四更过了,付原河开始发热,身子不停发抖,付温氏松口气,夫妻俩一个给原河擦身子,一个用水洗棉帕。
付温氏擦擦眼泪,道:“他爹,我真怕,有句话说慧极必伤,原河太聪明……”
付二栋说道:“不会的,太医说了,喝了药多休息……”
他说不下去,太医说以后放宽心,不要啥事都放在心里,少想少思,可原河不是放宽心的人。
他们夫妻接触原河最多,也最明白。
付温氏忍不住又掉泪,这个孩子虽然不说,总是想的比旁人多。
陶姨姥以前也说过这话,还说像豆渣他娘那样傻吃傻喝的人有福,啥也不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高兴骂人,过了忘记,一辈子活得痛快。
这时,付原河发出微弱声音,付温氏把耳朵贴近,听到他叫了几声娘。
付温氏泪如雨下,她知道不是叫她,原河是叫他从没见过的亲娘。
这个苦命的孩子不知道亲爹娘是谁,哪个孩子不渴望有爹娘在身边?
当初牵着他的手从叛军那出来,她说:跟我回家,我就是你娘,你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