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大节,恐怕各个府邸里的下人,听到最多的词汇就是本家老爷对朱天降的咒骂。京城里的大小官员们,都快很疯了。
大牛带着一群人,跟土匪似的各个府邸化缘要银子。按说既然是化缘,给多给少那是人家的事。谁成想,给少了还不行,少于五千两大牛根本就不愿意。要知道这年头房子可不值钱,一万两就能购置一套不错的宅院。好家伙,这不是讹人吗。
碰上硬气的,大牛也不急,只是让安察院的官差在人家大门上贴上一副白纸对联。上联是‘奉皇命伸手要钱’,下联写着‘小气鬼不得好死’,横批‘赶紧给钱’。
安察院在京城是出了名能打架的恶吏,这些人打也不敢打,不打的话人家就贴上这幅白对子,你这边揭走他那边还贴,大过节的看着多丧气。无奈之下,这些朝臣们只能咬牙切齿的拿出银子。当然,这也要看什么样的官员,至于向王炳坤楚云那样的重臣,大牛根本就不去要。
事情传到了靖王耳朵里,这位老王爷心说自己的女婿这是要疯啊。经过这么一出,以后他碰上什么事情,谁还站出来支持朱天降。
其实靖王这回可冤枉了朱天降,这些事情都是耶律窦哈搞出来的。朱天降在府里忙上忙下,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小事。要知道节后开春就要进行兵部调整,不少武将都得知了此事,纷纷来找郭天信商量怎么办。怎奈郭天信被朱一等人灌的不醒人事,这些人只能与朱天降商量。
武将与文官不同,文职官员不管调整到什么位置,只要官品不降,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但是武将却不一样,一旦手里没了军权,那地位可就一落千丈。毕竟向郭天信楚云这样有威信的人极少,即便郭天信没了军权,在军方的话语权依然健在。
朱天降坐在桌前,他手里有一份军中就职的武将名单。看着这份名单,朱天降在几个重点人物名字上面画了个圈。
“大人,这次恐怕李洪尚书都没权利决定人选,我看您这是白费力。”朱二在一旁摇头说道。
“李洪大人确实没能力左右成武皇的意思,但有一个人的话,成武皇还是要掂量一下。”朱天降说着,把名单折叠了起来。
“你是说~靖王?”朱二马上猜测出朱天降的意思。
“不错,就是靖王。成武皇开始为玄乐铺路,即便他不相信李洪,但成武皇对靖王却非常信任。如果我没猜错得话,成武皇必定会与靖王玄乐商榷这些人选。只要靖王肯帮忙,这些人绝对没有问题。”
“大人,我还是觉得您这是多此一举。既然都打算大婚之后离开京城了,还管这些闲事干嘛。说不定,这些人以后就会对咱们举起手中的长矛。”夏青不屑的说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咱们该帮忙的还是要帮忙。你们想想,假如这些人手里都有兵权,就算咱们离开了京城,只要这些人能帮着说几句好话,成武皇就不敢对咱们怎么样。毕竟老子只是辞官不做,又没有高举叛乱的大旗。成武皇多少会顾忌一下军中的情绪。一旦他们都没了兵权,那说话的分量可就轻了。没有了这些人牵制,成无皇一声令下,就会派人把老子抓回来。到时候,只能走上对抗这条路上。所以,保证这些人的利益对咱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朱天降细致的给众人分析道。
朱一笑了笑,“大人,您要想让众臣公帮咱们说好话,那还让大牛得罪人家干什么。”
朱天降郁闷的叹息了一声,“我的本意挑选这么几家讹诈一下就行了,哪成想耶律窦哈这么狠。大牛那家伙也是没脑子,他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居然弄的挨家挨户的去抢钱,我可冤枉死了。”
一说起大牛,朱二马上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大人,蜀天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大牛的家人走到半道又返回了老家。”
“怎么,没来?”朱天降一愣。
朱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是路上出了点意外,他们重新返回了老家。”
“大牛知道不知道?”朱天降问道。
“这家伙没心没肺的,我跟他说了,这小子居然说不来正好,反正开春后还得回去。”
朱天降想了想,“这样也好,等开春后,就让大牛以回家大婚的名义,提前离开京城。不然大家一起走,目标太大。”
夏青看着朱天降,琢磨了一下说道,“大人,咱们总不能天天让郭将军喝醉吧。估计明天咱们灌酒他都不一定再喝,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说,您看老夫人~还能不能坚持到大婚之日?”
朱天降抿着嘴,摇了摇头,“难说,只能看天意了。”
一说到老夫人,朱天降心里就十分沉重。老夫人真要是坚持不到大婚之日,按照风俗习惯他与郭颖就得推迟一年。但朱天降为了安慰郭颖,恐怕连玉儿和占灵的婚事都得推迟。那样的话,对占灵又有点不公了。虽然占灵从踏上大丰朝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是朱家的人了,但总的有个仪式才行。推迟一年,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奉子成婚吧。
郭府正宅主卧之中,郭天信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壁顶。朱天降的小伎俩他心里一清二楚,郭天信这两天故意装醉,就是不想戳破这层薄纸。林风的事情在府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郭天信也想通了,只要母亲能安详的离开,他就一直糊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