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苏应钦嗷嗷叫,“老子住了那么久,就是老子的……”
“我呸!”李惟安朝他唾了一口,“你这老泼皮,可闭嘴吧!咱还能要点脸不?人家的房子,你干嘛硬赖着不走?”
“这宅子是何氏的不假,可后来各种修缮扩建,那都是我花真金白银,才有今日这番模样!”苏应钦急道,“原本那宅子才多大?现在多大?我凭什么……”
“人家要的是原宅,又没要你扩建的!”李惟安一脸烦躁的打断他,“你耳朵聋了?听不懂话?把原宅还出来,住到你自己扩建的地盘,中间再拉一道高墙,从此以后,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老夫人,如此处理,可好?”
“甚好!”老夫人轻哼。
“李大人,不成啊!”苏应钦继续嗷嗷叫,“八倍也赔不起啊,至多两倍……”
“两你个头啊!”李惟安瞪眼,“少在老子这里哭穷!你们这一家人,个个都是敛财小能手,还敢说自己没钱?你要是再哭,老子撒手不管,你们吃牢饭去吧!”
苏应钦不甘心,拧头看向厉冥。
“你看他也没用!”李惟安轻哧,“你以为皇上派他过来,是救你苏家人的命?你想多了,他们挽的是自己的颜面!给你个梯子,你就麻溜下吧,还在那里讲什么条件?算不出自己现在值几斤几两吗?”
被他这一通训,苏应钦立时噤声。
他自己现在值几斤几两,他还是能算出来的。
他有一个皇后女儿,让皇上丢了大脸,他有一个宰相儿子,也让皇上丢了大脸,皇上不重罚他们,已经是相当给脸了!
“那就……听大人的……”苏应钦耷拉着脑袋,无力点头,心里却在滴血。
八倍赔偿,八倍啊!
“那么,这事儿就解决了!”李惟安拍手笑,“本官这就放了苏应钦,让他们择日赔偿……”
“不想择日,就今日交割清楚吧!”苏沉央道,“大家都忙,谁有闲功夫天天跟在他们后头要狗肉帐?”
“仓促之下,我哪里弄来那么多银子赔你?”苏应钦叫苦不迭,“那嫁妆已用去大半,全部都要折成现银赔你的!”
“用了大半?”李惟安朝他竖起大拇指,“苏老头你真行!我只说我脸皮厚,却没想到你比我厚多了!花儿媳妇的嫁妆花得这么心安理得,你这脸皮,啧啧,自愧不如啊!”
“李大人,你不要再说了……”苏应钦苦着脸,“求宽限些时日……”
苏沉央坚决摇头,还未得及说话,那边李惟安先开口:“不可能!你先凑着吧,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凑得清!”
苏沉央倍感意外。
她倒是真没想到,他会帮自己说话。
这个李惟安,看着疯疯癫癫的,但办起事来,却是有板有眼,将两方人的利益都考虑到了,并没有偏颇哪一方,对两方人的心思把握得也颇是精准,处理得还算公正。
苏应钦被逼无奈,只好翻箱倒柜去凑钱,这一盘算,几乎要把这么多年一家人攒的家底搬空,心里疼得滴血,却也无可奈何。
苏少聪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对着那圣旨发呆。
内阁次辅,仅次于宰辅,这真是天大的恩赐啊!
他一个庶子,居然一跃成为大楚之副相,便算是做梦,也不敢做这样的好梦啊!
苏少聪坐在那里,手指轻抚着圣旨,脑中浮想联翩,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变成了苏千鸣,在百官面前一呼百应,风光无限。
虽然苏千鸣死得很惨,可是,他最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已这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