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宁守义一手捉着金鱼,一手撑着地面,顿时仰头哈哈大笑。
韩怀鲁端紧捏着锋利的匕首,依旧安静的站在原地。
但他却浑身发颤,仿佛有难以言明的痛苦。
“我骗你的!”宁守义狂笑过后,抬起头看向韩怀鲁:“像你这样的蠢货草包,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有什么雄心壮志,滔天建树!”
听完这话,韩怀鲁缓缓闭上了眼睛,但浑身却颤抖的更加厉害。
“韩怀鲁,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庇护你12年吗?”宁守义戏谑地看着韩怀鲁,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不过是你们家老爷子的受益而已!”
“当初,你父亲不顾你爷爷的反对,硬要娶那个贱女人为妻,最终做出背叛家族,和那个贱女人私奔的蠢事。”
“以至于那个贱女人在被家族追杀的逃亡之路上,生你时,难产而死!”
“你爹和你虽然被带回了家族,但你爹却不顾你的死活,毅然决然追随那个贱女人而去!”
“你应该知道,你爷爷痛失这么一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打击是多大?”
“以至于他每一次见到你这个孽种,都厌恶至极,总是回想起你爹和那个贱女人的一幕幕,锥心刺骨!”
“他从来没给过你好脸色,在家族里,也没给过你应有的地位和尊重,都是因为那个贱女人和你爹!”
“其实,你本就不该出生在韩家,你甚至不配拥有韩家的血脉,所以韩家上下对于冷嘲热讽任意欺凌,也就是人之常情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庇护我?”韩怀鲁突然睁开眼睛,冲着宁守义疯狂的咆哮道。
“庇护你?”宁守义狰狞的笑道:“那也是你们家老爷子出于对你的愧疚,不……不是对你的愧疚,是对你爹的愧疚,授意我庇护你而已!”
“所以,你庇护我12年,跟我说的那些话,教我的那些道理,那些本事,全都是假的?”
韩怀鲁颤抖着嘴唇,近乎咆哮的质问道。
“我传授你什么了?”宁守义桀桀笑道:“一没教你诗词歌赋,二没教你兵书战法,三没教你治国之道……”
“你教我社会险恶,人心险恶……”韩怀鲁冲着宁守义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教我洞察人心,驾驭人心!”
“假的,那都是假的,并没有什么卵用!”宁守义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蠢货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不过是想培养你,利用你,助长你的野心,让你长大后急速膨胀,自己作死,最后被你爷爷下定决心杀掉!”
“也只有这样,你们家老爷子杀你才能名正言顺,也才能彻底除掉他心里那块心病。”
听完这话,韩怀鲁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两行豆大的泪珠顺着他俊朗的脸颊滚落而下!
这话太伤人了,这比宁守义刚才开枪杀了他,还要令他伤心,令他绝望。
他是一个从出生就没见到过父母的孩子,从小在家族中备受欺凌,备受冷漠,备受嘲讽。
亲情这个东西,也只有在他遇到宁守义以后,才终于感受到。
他的脑子里,回想着小时候,宁守义教他的一幕幕。
亲手教他写字。
亲手教他算法。
亲手教他哲学。
亲手教他如何洞察人心。
亲自跟他讲解许多不为人知的道理,让他开拓心智,开拓思维,开拓视野,逐渐走向成熟。
可是这一刻,那位给予他第一份亲情的人,居然却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一个利用而已。
这让他无法接受,心里仿佛有无数把锋利的钢刀划过,在他心上,留下一条条深可见骨的伤痕,疼痛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