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
皇帝端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笔,似乎是在写什么。
外头,阳光和煦的洒下来,暖暖的照着,覆了一层冰雪逐渐融化。
龙城刺史,负责此战的指挥使等一干人皆跪地吓的瑟瑟发抖。
众人大气也不敢喘。
一袭黑衣尚未来得及脱下的王大垂了头,只道:“回皇上,都走了。”
“你们便这些能耐?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他们几个?”
王大轻咳一声:“关键时刻,夜王殿下单枪匹马的忽然就闯来了。”
“我等唯恐伤着殿下,故而不敢轻举妄动。那几个暗夜修罗门的人也颇有几分能耐……”
皇帝轻轻放下自己手里的狼嚎笔。
听到龙城刺史小声的嘀咕着:“真是麻烦大了,龙城山匪跑了,就连风小七爷也跑了。”
昨夜子时,皇帝忽然下令让众人去逮捕风小七爷。
说是小七爷私底下在江湖私立门派,其心可诛。
谁知道众人还没追上小七爷,夜王殿下也插了一脚半道上将人给救走了。
这不,天刚亮,混在龙城山匪中的探子回报,说是龙城山匪一干人等昨夜偷偷转移。
整个山头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那些官兵竟是无从所查,只因山匪狡猾,那群人分散了好几波离开,混在龙城百姓中,摸着黑偷偷出了城,再也找不到了。
皇帝当下大怒,派人全城搜捕。
可这一切,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皇帝沉着脸:“班师回朝——”
皇帝是微服出来的,宫里没几个人知道。
出来的时候是瞒着所有人,可回去的时候却是大张旗鼓惊动了所有人。
沿途不少地方官皆出城迎接,皇帝却是坐在马车上闭帘不见。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寒冬腊月的天,风雪怒吼,行军速度很慢。
皇帝没来由的心烦意乱,脾气越发的暴躁了。
……
木忆见到彼岸黄泉的时候,他人高马大的被一个白衣蒙面的女人提着。
那女人恨铁不成钢的将彼岸黄泉砸在了一棵大树上。
那树干粗糙,彼岸黄泉脊背狠狠的撞了上去,他闷哼一声,唇角一溢出丝丝血迹,足以见得有多疼。
背上怕是都已经见血了吧!
木忆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这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杀人魔头。
旁人见了若知道身份抖定是要绕道走的。
可这个女人……
白衣女人冷眼望着吐血的彼岸黄泉,嘴里怒骂:“你这个不争气的货色!一个无心之人,何需你般不死不活的惦念着!”
“你念她不吃不喝,她心里装的却不是你!”
彼岸黄泉轻咳,他白玉的脸上带着几分痛苦的神色。
似乎是压抑着,忍着痛,轻轻开口:“别再折磨我了……杀了我吧,一了百了……”
白衣女人冷笑,似乎是怒极了,她眼底覆了一层红。
“想死?哪儿有那么容易,本座活在地狱,你却想摆脱?”
“本座既然置身地狱,自然也要拉着你一起!”
“阿……阿娘……”女人的喃喃自语忽然间顿住,她看到那个地方趴着,狼狈不堪的少年,抬起手,缓缓拭去唇角的血渍,他唇瓣一张一合,“阿娘……”
他艰难的吐字,叫出了这个称呼。“
“阿娘”这个称呼,彼岸黄泉从未叫过,一直都是“你”或者心情好了,唤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