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月色正浓。
冬天天气总是很短,几乎一眨眼就黑了。
浓黑的夜里,她低低的哭出声音来。
“上官夜弦,有你这样的吗?”
“怎么没有?”上官夜弦笑了笑,将衣裳一件件给她穿好。
“谁叫你要丢下夫君一人独自逍遥去?我不得多讨一些?”
风七七眼眶红红的,控诉似的伸出手指着上官夜弦。
她小手葱白,嫩嫩的,好似一截小葱。
“你个大灰狼!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种人呢?”
上官夜弦轻笑:“现在发现了?”
从容淡定的走到梳妆台前,拿过梳子给她梳头。
原本已经散落满头的青丝已经被上官夜弦给打理好了。
他手法娴熟,指尖灵活的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髻。
“宝贝儿,别哭了,哭的我心碎了。”
“呸!”风七七恶狠狠的揉了眼睛,“就会嘴上说,做……嗯,那个什么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留情?”
上官夜弦抿了唇,憋着笑。
自知自己有错,总是无法克制。
她是毒,穿肠剧毒,无药可解,只能深陷……
他认命!
给她挽了髻,又安抚了片刻,风七七这才停下来。
她倒也不是真的矫情哭,真是太可恶了!
就这样,风七七被上官夜弦送到沈仙可门口的时候已经很晚另外
风七七以为沈仙可睡着了,原也不想打扰,但看到纸窗上落着的那一抹身影。
借着屋子里微弱的灯光,她就那么站着。
风七七忽然间觉得心疼。
“去吧。”上官夜弦看着她一步步走了。
待到房门关上,上官夜弦忽然捂着胸口弯下了腰。
他极力的忍着,一丝一毫的时辰也不想浪费。
他捂着心口,弯着腰,艰难的一步步的往回走。
……
就这样,马车走了,越走越远。
彻底消失在风七七的视线中。
今日起了风,风很大,扬起漫天尘土。
风七七被风沙迷了眼,眼眶红了一些。
上官夜弦揽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偷偷掉眼泪,小声的哭着。
总归是舍不下的。
风七七去风府又转了一圈,却是待了一盏茶都功夫不到便出来了。
窒息感。
原来的人都走了,整个宅子空了下来。
风老将军的牌匾被取下,换成了风府。
这里的一切又变得无比陌生,被窒息包围的感觉当真不好受。
上官夜弦就站在府门口,她一伸手这个人便会来抱住自己。
风七七觉得,很幸福。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这场早就预知的离别,还是昨天夜里,再度推门时看到那一抹弯着的背影。
她好心疼,忽然间觉得好心疼!
离别啊,真是可令人难受痛苦的词。
若这世间没有相遇更没有离别,此刻是否便不会那么难受?
她大声的哭着,泪水打湿了上官夜弦胸前都一片衣襟。
他心疼又无奈的看着她,安慰无用,只能掌心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小七,别哭,我给你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