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
花月容性子过于安静,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太乖巧,什么时候都不要人担心。
这两年,她哭过。
可每次都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哭过之后便擦干净眼泪,不叫人发现。
宋离一直都觉得她很坚强,不需要人去安慰 。
可此刻,突然间看到他哭的这么伤心,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安慰。
那些话语到了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茫然无措的盯着花月容,抬起的手,就那么停顿在半空中。
“月娘……”
他就是这样,一直都是一个人,我行我素惯了。
也向来习惯了清冷,他不会安慰人,不会说好听的话。
他会关心人,但总是默默的在背后关心,不叫人发现。
就像很多年前,他看到黑暗中那个娇小的身影不知所措,不知该去何处。
他便一直跟在她身后,只想护她一回叫她害怕黑暗时,一回头便能看到自己。
但此刻……
他望着花月容。
花月容哭着,哭了很久。
他抬起的手,终究是收了回来,没有落在她的肩膀上,也未曾再安抚一刻。
他面上神色依旧,只是双眸中多了一些复杂心痛的情绪。
就这样,二人再无言。
花月容是真的觉得心痛到了极致。
她想要转移话题的问题,他终究没有答复上。
人就是这样,很多话都想要说开,分明话到了嘴边,却总是错过。
有些错过,尚且可以等第二次机会,可有些错过,若是错过,便真的是一辈子……
……
窗纱飘动,月影笼罩。
昨晚似乎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带着泥土混合青草的气息。
屋檐上挂着的风铃随着清风摇曳,发出清脆熟悉的响声。
就是这些声音,宛如魔音,像是被人施了法一样。
只要听着便叫风七七头痛欲裂,整个人都陷入无边的痛苦中。
这个过程,当真是个十分痛苦的过程。
叫人难忘却又铭记。
不得不接受,却又不敢去接受。
“阿弦……”风七七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克制不住的唤出了这个名字。
她将房门上了锁,门外纱窗上,映着男人高大的身影。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宛如一座雕塑屹立不倒。
风七七咬紧牙关,看着精致的木头匣子里,那一件被叠放整齐的喜服。
一套是上官夜弦的,一套是自己的。
这两套喜服兜兜转转,经了多少人的手,最终,又到了上官夜弦手中。
他小心翼翼的收着。
没想到今日,又重新拿了出来。
风七七轻轻将手伸过去,她捏着那一套喜服。
将脸埋在衣裳里,闻着上面根本就没有的味道。
她心里下意识的觉得,这衣服上本就该带着淡淡的药香味。
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味道,她整个人都会更加难受。
她自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脑海中断魂蛊压制的记忆在一点点的松动。
那些宛如潮水被闸门所困的记忆,很快就要喷涌而出。
可太痛了……
她紧紧的咬着唇瓣,却又生怕咬破了,等下被上官夜弦看到了心中会难受。
她咬着唇瓣的牙齿轻轻松开,克制不住的轻声唤了出来。
“阿弦……”她声音很轻,只用了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
似乎……
只要叫出了这个名字,她身上都疼痛便能缓解。
她皱着眉头,原是躺在榻上的,可此刻却已经轻轻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