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郡主操心。老婆子我也不是白活这么一把年岁,杀人诛心四字还是清楚的。”
及至此时此刻,又没旁人,吴老夫人也懒得再装慈祥长辈,甚至连往日的文雅面具都彻底摘了。
丹阳听到这话的瞬间,眉峰轻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吴老夫人,呵呵冷笑着道:
“没错。就是你娘。”
吴老夫人清晰的给出目标后,又笑眯眯的侃侃而谈道:
“呵,清和长公主的确是金尊玉贵的人儿。老婆子虽身为她的婆母,却也难命令她来国公府小住两日。更不用说,让她在跟前早晚定省,晨昏尽孝了。”
她边说边遗憾的摇了摇头,但紧接着她又兴奋道:
“不过,养出你这样的孽障来,又多年不曾为我儿诞下子嗣。”吴老夫人得意的瞪着丹阳,目光却又像是穿透她看向远处的某人,边难以自抑的笑道:“呵呵,老婆子为我儿的香火着想,替他纳一房良妾,可是极合情合理的。”
随着吴老夫人渐渐吐露心声,丹阳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
同时心底,已是怒火滔天。
果然,这老刁妇早就在心底想着,如何针对她娘!
而她上一世,也真的没有听错。
母亲上辈子因小产后的接连波折与重压,还未休息好的身体才会从血漏,发展成了最后的血崩。
而她娘香消玉殒后,如今被老刁妇提到的那一房良妾,可不就成了继室的最佳人选?
只可惜,她爹对她娘心心念念,抵死不从这老刁妇的诸般安排,宁愿常驻边疆。甚至在她娘丧事过后,人就再没回京。直至战死燕山,她都再未见过。
当初,那诸般重压中,来自国公府和这老刁妇的,绝对是最重的其中之一。
一念及此,丹阳恨不得,扑上前去,生啖其肉!
但她只紧咬着牙关,仰着头,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上首那张扭曲的笑脸。
同时在心底告诫,并遏制着自己。
这笔账,还需慢慢算,一分一厘都不能轻饶了往日那些人!而眼下讨回一二,是最于事无补的愚蠢之举。
深吸一口气后,丹阳又露出了冷冷的笑来,目光锐利的直视上首,边玩世不恭道:
“哦?你就这么确信吗?以我爹对我娘的深情,会听你的休妻另娶?还有若我娘不喜欢这决定,敬重爱护我娘远胜宠溺我的……”
这会不等丹阳抬出宣德帝,对此早有预料的吴老夫人,已直接接话推演道:
“当然了。若长公主坚持她与我儿伉俪情深,容不下那小小妾室的话。那就是在逼老婆子,去金銮殿告御状喽。”
话到此处时,吴老夫人已胸有成竹的笑了起来。
“呵呵,再怎么说也有古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着天下人的面儿,皇帝也不会,更不能,太过护短的。且我状告的是自家儿子不孝,皇帝可管不着,也说不上话。”
若真发展到,二选其一的境况。无论哪个选择,对清和长公主,丹阳郡主或她的父亲来说,都是极痛苦的局面。
反观吴老夫人呢。除了最初要舍下脸面,当众状告儿子不孝,以及之后会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外,很快她就能获得舆论的一致同情。
且没准儿,丹阳的爹因此丢了官职,受到舆论攻击后,吴老夫人还能更容易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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