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督查武官长,督查武官长早就见过蒲吉呈给自己的钦差大臣腰牌,连忙双手捧起交给张京:“大人息怒。”
在场所有人看见【一品钦差大臣圣帝特钦】的字样都吓得倒退。
如果说以前的道员什么的只是大山,这就是天空。
红玉髓的穗珠,象牙白的底色,雕刻龙出云海图,洒着金粉,镀着银边,翡翠顶阁造型,彩霞映日暗纹。
这一块腰牌价值连城。
张京在武官的簇拥下走进讼厅,沈氏的人坐满了观席。
——包括知府在内的也全都是被收买完的自己人,一定能让张京身败名裂。
他们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眼睛因为兴奋有些干涩。
“感觉有点不对劲....”
夏沧海也来了,他现在独臂,家人找能工巧匠给他安了个木胳膊,穿上衣服倒是和常人无二。
还能通过术法机关弯曲、握拳、拿筷子,就是比起以前速度慢不熟练,但已经很厉害了。
张京进来后,所有人都怪异地看着他,像看一个怪物似的,不知道张京还继续活着有什么意义,挑战他们的人都得死。
抱着这样的心情,讼厅里有的人就开始冷嘲热讽。
面带不屑,窃窃私语。
然而下一刻他们都僵住了。
包括围观的遒人、书社文人都差点跌倒在地,根本不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张京举着腰牌,怼到知府脸上,知府都看对眼了,仔仔细细盯着张京手里的腰牌。
“钦差大臣在此,见此金刀者,如见圣上亲临!”
蒲吉吼道,与此同时汪天“啪”的一声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里面一把刻着皇帝专用字样的金刀,赫然躺在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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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立刻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堂前知府也不例外。
姑苏府丞、府吏州吏和一系列的人都瞠目结舌,如临大敌,跪在地上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噩梦....
夏沧海抱着自己的木胳膊,只感觉一阵晕眩,这绝对不是现实...不是.....
根本不认识几个人,调查发现毫无背景,白纸一张的人,怎么会是钦差大臣呢?
一定是来调查上任钦差怎么会死的事的......
那件事明明都打点好了啊,为什么皇上还会怀疑呢?
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是钦差,却被他们这么对待,明里暗里欺压了他不知道多少次。
还把他软禁,要诬陷他还被抓个正着。
这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拿出来一件,哪个不是杀头的大罪!
如果张京一个人单枪匹马在这里也就算了,现在事情闹大,京城督察大臣带着来了。
他们也不可能立马杀了张京灭口,在这曝光的风口浪尖杀了张京毫无好处!
他们也根本杀不了他,张京的实力他们心知肚明,太怪了,他好像强到不可思议。
索和风也在陪审观席,原本还因为张京那一巴掌心存些微芥蒂,现在只觉得自己被打了个金耳光。
这可是钦差大臣打的!
自己还生个屁的气,该高兴才是,自己应该高兴,和钦差居然有这么近的距离....
“拜见万古圣上,参见钦差大人——”
见金刀如见皇帝本人亲临,就连督查武官长和武官都拉着沈念桃跪了下去,汪天和蒲吉也蹲下身跟着喊,在场站着的人只有张京一个。
张京微微颔首,冷冷地看了眼讼厅上跪着的知府,又看了眼审席的府丞等人,他们早就吓得几乎丢了半条命。
张京走上讼厅最高席,一脚踹到知府屁股上,瑟缩不止的知府被踹了下去。
张京掀起衣摆坐上高座,拿起竹签筒把玩了一下,勾起一个微笑。
那笑容看起来春风和煦,几乎让人以为是要说什么温和的话出来。
“关门,一个都不要放跑,全部给本官抓起来。”
张京扔下红头竹签,与此同时武官们全部“得钦差大人尊令——”大喊着站起来,开始给观席、审席所有人上枷锁镣铐。
夏沧海屈辱地看着自己的木手也被上了铐,举目看向远处的张京,只觉得天旋地转。
为什么....为什么....
沈弘武、沈鸿文、沈季同,连带着沈谦、夏征、夏昊、夏良翰、夏沧海,全部被一网打尽。
他们身边的跟班走狗因为在场也难逃一劫。
孙承业跪在堂下听着满大厅的“大人饶了我们吧,大人恕罪”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是冤枉的!”的声音,目瞪口呆地看着武官给自己也上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