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道，“你们不用慌张，我不是要什么技术。
我只是要看一看你们能不能始终保持产量。
因为我要订非常多的货，我要让我心里有个准数。”
杨家族老族少彼此看了一眼，又让族长去和张京商谈：“那个....能不能让我们考虑一下？”
“好。”
张京豪爽一笑，“就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那么就给您准备个上间上房，现在我们村子里住着.....
免得您奔波，外面不安全。”
族长指的是聂家村人。
“行。”张京道，“话说你们这里女人还真少啊。”
“哈哈。”杨守曦干笑一声。
张京顺势抬眼，目光越过杨守曦，看向天井之上的阁楼，那里的竹帘子遮着楼梯，隐约有人影。
沈永嘉和汲连宜都站在那里偷看，他们能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他们。
汲连宜瞪大眼睛，沈永嘉则是瞳孔缩小。
张京就在看他们，没错...他绝对是在看他们...
那个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真能看出自己来？
为什么好想他什么都知道？
自己总有种再次被他玩弄于掌心的感觉。
汲连宜握紧拳头，咬着下唇。强忍着后退的冲动，女人直立着，在似乎根本不存在的对峙里，隔着帘子和张京对视。
即使蜘蛛百目老祖的「多目观」也没办法穿墙而视，但是元力场做得到。
在「如如不动」的境界，这世上就算武仙也无法在张京面前藏匿自己。
就算是神仙也没办法在张京面前遮掩行踪。
细看他的眼瞳能够发现琥珀深黑里流动着淡淡的金色光泽，能够看穿一切热能、力场和生物能量场。
只要张京想，他的视野里任意一处就可以猛地变成通白。
这其中哪怕最微小的细菌也可以在他调整自己眼睛的视度后一眼看清。
哪怕再巨大的巨影也可以刹那间看穿本相。
不光如此，还可以透视。
肌肉、骨骼、血管、神经，跳动的心脏，体内的金丹，全部都能一眼看清。
要是不想看，更可以随心而动，转换回原来的正常人眼。
汲连宜和沈永嘉吗....
张京勾起一个微笑，这微笑让汲连宜浑身冒起冷汗。
杨守曦困惑地跟着张京回头，看向二楼阁楼处，然后疑惑地再看张京。
“先生，请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帘子很好看，如果我睡觉的时候，能够借来....”
“那当然得借啦！”
村长率先回答，喜气洋洋的。
——
奉京，明光地宗使团所处的贤人馆内。
“大人，您的五雷斩龙术真的不打算公之于众吗？”
明光地宗的人显然无法理解张京作为大燕史上第一个独自发明斩龙术的人，为何要这么低调？
就算在明光地宗所处的万云岛，这都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丰功伟绩。
但是就算大燕民间人士很追捧张京，大燕朝廷依旧毫无动作，仿佛这件事不存在。
“当然不用了。”张京摇摇头，拿烟枪敲敲水晶砚，“不必如此，顺其自然吧。”
又不是自己不想高调，天知道自己无奈之下捅了马蜂窝。
大燕前朝是摩臣诃朝，那一朝的末代君主十分牛逼，大燕祖帝和龙族签订契约，永世不伐龙，让龙族帮助自己打败那个末代君主。
这只是官方自己解释为何拒绝屠龙术的原因。
但张京身为武部尚书，早就知道了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之所以大燕千方百计不想让百姓学习屠龙术，不过是恐惧自己的帝制被推翻罢了。
每个公开可以屠龙的国度，几乎都进化到了议事阁制，或者双君主制。
屠龙就代表着民众不恐惧权威，龙更是帝王的象征。
张京为了保护大燕的帝权，宰杀了乾江龙王和他的两个儿子，那之后回到奉京还在金宫为此给魏帝赔礼道歉。可谓魔幻。
即使在大燕国内只能安于如此，但张京其实在世界范围已经打响了名号。
他忙于处理国内叛贼，浑然不知自己早已登上齐国讨论热潮，各国的交流使团已经抵达奉京，却被魏帝的人拦住，无法接触到张京向他讨教斩龙一术。
引雷斩龙，是张京得天独厚的天赋和意志力里创造出来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至高法术。
即使是魏帝，也想分一杯羹。
背地里早就让张京交出五雷斩龙术，张京交了，却只交了一半，虽然魏帝背地里抓幼龙实验成功，但面对成年龙族，那一半法术远远不够。
这个法术，至今还是在张京自己手里扣着。
魏帝觉得那些来讨教斩龙术的就是趁火打劫，然而狐偈蛮族进一步进攻大燕昭示着大燕帝王魏仁的目光短浅。
本以为割让21城能够换来和平，但狐偈想要的是在大燕内部分裂的时候坐收渔利。
张京离开贤人馆的时候，许多贤人都自发地出来送他，盛况空前，有人居然涕泗横流搞得像亲爹离世一样——张京马上就要点兵离开奉京了。
之所以在奉京逗留这么久，也是魏帝想要好好控制张京的原因。
他的确叱咤风云，以一当百，但是不受魏帝控制就什么都不是。
摸透张京的性格，魏帝才敢放他走。
而这时，大燕的国土之上，叛军早已荼毒民众良久。
离开奉京，官道上，张婉婉穿着羊毛裘坐在轿子里，张京纵空登上山坡，远眺太阳，拜别京师，挥师南下。
蒲童吉被钦点为营前大将，他还在给自己父亲蒲吉守孝期，却也不得不为国出征。
浑身白衣，头戴麻帽，一身凛冽，远望张京的背影，蒲童吉想起那个带着无声窒息的下午，自己亲眼见证了残忍的死亡。
趁此国难，贵族大发国难财，齐王魏奕为首的四王阁大肆揽财，趁着战乱把触角伸向民间豪富，瓜分钱庄田界不止，肆意破坏百姓财产，魏帝几番警告，张京本人也很看不过眼这种行为。
但是，自己不能完全站在魏帝这边，要笼络一下齐王，通过张婉婉间接利用瀛洲夫人给齐王各种拉关系吹风——大部分人都是耳根子经不起说的——齐王已经了解了张京的投诚之心。
在又一场贵族趁火打劫倾轧民间的浪潮里，张京给某些部递了帖子，默许齐王的行为。
目的当然是向齐王示好。
可能会露馅。但是不做就永远不会有好结果。做了的话有一半可能是有好结果的。面对强者，弱者应该依附，这是「连横」的道理，自古就是这个道理。
张京的兵马刚刚离开奉京，就发生了一桩乱事。
张京道，“你们不用慌张，我不是要什么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