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涌动的一夜,天亮时便又是新的一天。
徐宝推开房门的时候正与岳近泉打了一个照面。
“师父。”
“嗯。”岳近泉点点头,看到里边儿孙钰正在洗脸,便随口说道:“收拾一下,一会儿下来咱们吃了饭还要继续赶路。”
“是。”
在客栈楼下的大堂用过了早饭,又打包了一些干粮清水,四人便离了客栈重向京城而去。
走的时候是一个清清爽爽的早晨,可不测风云旦夕而至。不知何处一大片乌云将头顶的天日遮蔽,天光暗淡后不过眨眼功夫,淅沥沥的雨水便落了下来。
行路之人对于风霜雨雪自然不会感到意外,路旁不知何所用的一间亭子,师徒四人在此避雨。本来打算着等雨停下来再继续赶路,可等了近一个时辰这雨也不见小些。
所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
孙钰开口道:“师父,不如弟子先去前边看看,说不得有什么可以歇脚的地方,要是今天这雨不停,咱们也好有个地方过夜?”
“也好。”岳近泉点点头:“元儿,你和你师兄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徐宝和孙钰披着斗笠大马上路,沿着官道一路飞驰,运气还算不错,跑了十余里远近便找到了一处荒废的破庙。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当年梁武帝兴佛,天下大庙小庙不知建了多少,如今多少年过去,又有多少仍有香火延续?大多还是做了这一片废墟而已。
两人走进破庙里看看,破败是破败,但好歹能够遮风避雨,这也就够了。
孙钰道:“师弟,我在此收拾一番,你回去带师父师叔过来?”
虽然回去带路还要淋一遍雨,但徐宝还是答应了下来,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争执可不值当。
翻身上马,原路而回,再又引着岳近泉和文青山往破庙这边来,前后就是大半个时辰的光景。
“师父,就是那儿了。”徐宝在马上指着前边的破庙喊道:“师兄就在里边儿,应该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三人扬鞭打马紧赶一阵,不一时来到了那破庙前,破庙大殿之中有篝火点燃,有人,不止一个,粗粗一数该有二三十个,而这二三十人中有一个面朝下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还有一个一身白衣的秀气公子坐在座上,一脚踩在趴着那人的后脑勺儿上,低头把玩着手上的一支小巧的玉如意。
趴在地上的人自然看不清长相,不过看衣着身形确是孙钰无疑,而那白衣公子不知身份,只是看庙里其他一众人的神色举止当是这白衣公子的护卫随从一流。
此刻三人走进大殿中,那一众护卫全都看了过来,中间那白衣公子却仍不抬头,也不知那玉如意到底有什么玄机暗藏。
岳近泉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又看看地上的孙钰,最后看向那白衣公子,心下顿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