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天津卫便是京城地界,官道上的人也比旁处更多了许多。
徐俌这一路行来,像之前酒肆里的那样的杀戮也见了不少厂,无一例外,都是东厂的番子们以摧枯拉朽之势获得胜利,然后赔银子,割脑袋,扬长而去。
看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马车的车厢里徐俌换了一套从没穿过的衣服,上身白色绢丝混织的白色衬衫,下身一条黑色的同样材质的裤子,上身衬衫的下摆掖在裤子里,裤腰的位置绑了一根扁扁的皮制的带子,最外边则罩着一间皮衣。
干净、干练,穿起来也很舒服,整个人看起来更是精神了不少。
他试着抬抬胳膊又踢了踢腿,没有任何的不便之处:“嗯,穿起来舒服,而且行动方便,就是像这样把裤子露给人看总是有点儿不合礼数。你刚才说这一套衣服多少银子?”
二刀在一旁回道:“回公爷,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徐俌微微一愣,五十两对他虽然不值一提,但却也知道这个数字的分量,一般的人家恐怕十年存项也够不的这个数目。
“还只是您身上的这件皮。。。皮。。。哦,是叫皮夹克。”二刀拍拍脑袋:“也不知道这名儿是怎么取的,您上身的这个叫衬衫,三十两银子,下身的裤子叫西裤,也是三十两,合共一百一十两银子。”
徐俌搓了搓自己衬衫的袖子,又问道:“那掌柜的就没问问别的?”
“没有。”二刀摇了摇头,多年相伴知道徐俌问的是什么,直接答道:“公爷,这衣服是东厂那边儿传出来的,因为方便好看所以不少人定做,据那掌柜的说至少京津一片儿算是传开了。东厂对此也不阻拦,甚至暗中还算是支持的态度,只是有一个要求,衣领子和袖口这里不许绣他们东厂的标。”
之前看到了没注意,此刻二刀一提徐俌隐约响起那些东厂番子穿的衬衫似乎衣领子和袖口有金线绣的什么图案来着。
二刀又接着道:“太祖爷定下商贾不得穿绫罗的规矩他们也不在意,也是东厂给各地方官府下的私令,以后百姓衣着只要不是穿官服黄袍,其他的材质什么的一概不揪。”
“呵,祖制都敢废,还真是气盛。”徐俌摇摇头。
一个没有意义的规矩不执行没什么,但这只是一个试探,背后所显露出的却是徐宝心底里对改革推行的决心。
“一人两身衣服,东厂就算有千人有这穿着,哪怕便宜些怕也得有四五十两。按五十两算一千人便是十万两银子,再算上缝补换新。。。这银子未免还是花的有些多了。”
见自家公爷喃喃的像个账房先生一样念叨着,二刀笑道:“公爷,老奴还打听到了个事儿,正要与您念叨念叨。”
“怎么?”
“东厂在京中西城圈了好大一块地方建了赌场,里边儿主要经营的却不是咱们寻常所见的骰子牌九那些,而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