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严良闻讯吓一跳,他忙说:
“云卿,这事可干不得,弄不好是要杀头的呀。”
“那还不至于,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皇帝自己折腾出来的破事,咱给他收拾烂摊子,总不能尽吃亏,这理说到哪里都不错。另外,虽将咱家的水泥收归了朝廷,但皇帝也答应给咱家其他生意做。”
“其他生意。”沈严良心生警惕,忙是又问:“不会又像上次假银两一样,干违法勾当吧。”
“不会,这次朝廷要开禁盐利授许,准许私人制盐贩盐,咱家稳操胜券。”
“这盐利自古由朝廷专营,授许私人制盐贩盐,不会出事吧。”
“不会,此番私人制盐贩盐不由盐铁司管,直接由皇帝的内司府管,开禁的授许权不会多。”
就在沈云卿与老爷子谋划再赚一笔的同时,女帝在御书房召见了怀王公孙行。
“朕近日偶闻怀王得获波兹津夜明珠一枚,不知何时供朕一睹此珠真容啊。”
“呵呵,若是陛下喜欢,臣就是拱手奉于陛下又何妨。”
怀王毫不吝啬一枚夜明珠,女帝不时显露欣喜之色,她说:
“朕岂能夺兄之爱,不妥,不妥呀……”
“只要陛下喜欢,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还是兄长心中有朕啊。”公孙芸惠感慨万千,渐露喜色,下刻话锋一转又说:“朕最近思酿一事良久,兄长不妨替朕参详参详。”
“不知陛下何事劳心,臣愿替陛下分忧。”
“自朕即位以来,国库日空,比之先帝在位时虽有增加,但比之两百年前仅为八成,而两百年前全国有人丁七百二十余万户,现今却有一千两百余万户,税赋却仅为两百年前之八成,如此巨大悬殊,岂非怪事。”
“这个,臣对财税之事了解甚少,不过人口增长,税赋却比当初更少,此事确实大为蹊跷,不知陛下何意?”
“朝廷赋税盐利为首,据朕所查,去年国库岁入盐利不及五十年前一半,而五十年前与今日人口大致相当,即便反王周照宁割据西南,略去两百万户,但今日之盐税与五十年前分毫未变,其中岁入之变何在?兄长可曾想过。”
“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公孙行继续装着糊涂,女帝继续着剧本往下演,却不再谈税,转而言他。
“朕以为,这盐政该改改了。”
“改,改盐政!”公孙行闻讯吃惊,忙是追问:“这盐关系天下安危,现如今所行盐政沿袭了历代盐政之所长,我朝施行四百三十余年来未有大变,贸然改动盐政,恐怕不妥吧。”
此时公孙行突然清醒许多,仿佛瞬间成了精算大师。
“兄长所虑既是,也是朕之所想,故而盐政仍然不动,略作增益。”
“增益,怎么个增益法儿?”
“这盐政一直为朝廷所独断,朕思来想去,近些年私盐贩卖者甚为猖獗,尤以江淮道最甚,数任盐铁使无不贪赃枉法勾结盐枭,甚是可恶,前番两年江淮洪泛,盐场损失惨重,漕运不畅,私盐泛滥更加肆无忌惮。
故而朕以为,天下之盐不能全仗江淮,尤其是江淮盐铁官吏,不堪大用。应新增盐场以分其利,如此以制衡江淮盐场。”
“可江南也产盐,若是增加了江南产盐,江淮产盐势必减少,而盐市就这么大,再多的盐,百姓也吃不掉啊。”
公孙行说的不无道理,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全国每年要消耗多少盐,户部的账和实际盐铁司销售的盐,还有全国每人应该摄入的盐,根本是一笔糊涂账。
由于盐价过高,大多数老百姓都是粗茶淡饭,盐摄入严重不足,而且还是有杂质的粗盐。
沈云卿曾给了林毅贤一个数值参考,体力劳动力至少摄入两钱的盐,当下一钱约四克,普通劳动力和妇女一钱半,少年一钱,老年人按一钱半算。
以一家七口人计算,一对夫妻两个孩子两个老人,一天消耗食盐三十四克盐,合计农闲时间盐摄入少,打个折扣七口人一天最低摄入三十克,一个月就是九百克。
一石大约相当于三百四十斤中国市斤,一石是十斗,一斗是十升,一升约合1750克,就算1800克,一升盐够七口之家吃两个月,一年至少需要六升盐。
而现在每升盐卖到了两百四十文,这还是在江淮、江南产盐区,京畿道天子脚下,还不敢卖的死贵,内陆地区的盐价都已经卖到了天上,最便宜也得三百二十多文一升,贵的要四百多。
全国人口以一千两百万户计,每户平均五个人,一年消耗的食盐至少十三万石,合一千三百万升,即便每升只卖两百文,一年的资金流水就是两百六十万贯。
其中盐的成本每升仅二十到三十文,就算有运费、物流费用,五十文钱撑死了,现在卖两百多,乃至四百多,中间的利润哪里去了。
光这么算,全国六千多万人口每年消耗的食用盐,比户部少了整整六成还多,而且户部的账还不是有效消耗,也就是许多人还吃不起盐,吃不足盐,实际上人均应该食用的盐要更多,人口食盐的盐利根本不止两百六七十万贯,至少也要三百万贯开外,这还是食盐部分。
这里面还不算手工业用盐、农业用盐、养殖用盐、食品腌渍盐、冶炼用盐等等消耗,总体算下来,户部每年盐利总额的岁入少了近七成,少说六百到七百万贯铜钱,这么多钱哪儿去了。喜欢陛下的CEO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陛下的CEO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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