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侣一讲起电话来就没完没了,好不容易暂告一段落,陆修惦记着她今天刚刚杀青,控制着时间没有聊到太晚:“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早点睡觉吧,晚安。”
许春秋那边显示正在编辑消息。
陆修饶有兴致的等着,结果半分钟之后,他收到了一张中老年表情包。
一张含苞待放的荷花的底图上配了一句白色的、楷体的“晚安”。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忘年恋。
他锁上屏幕,低头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办公室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陆总,分公司上个季度的财报出来了。”
陆修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接着整一整衣服,扬声一本正经的说道:“进来吧。”
……
第二天清晨,杜子规在逼仄的房间里睁开眼睛。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可是半地下室没有窗子,仍然是黑漆漆的。
他一骨碌从床垫上坐起来,抬手拉开灯。
牙膏也用完了,他费劲的从底部一点一点的把所剩无几的膏体推出来挤在牙刷上,接着含进嘴里,没过多久就捅出了满嘴泡沫。
他用湿淋淋的手一把抹在洗手间的镜子上,有些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落魄、憔悴、一穷二白,他和那个许春秋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却唱着同样的戏。
杜子规漱掉口中的泡沫,抹一把脸,接着摸起手机出了门,打算在外面买点烧饼啊豆浆之类的当做早餐。他租的房子太小了,没有厨房,只能出去买。
除了单元门口,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眼前赫然是一辆熟悉的白色面包车,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许春秋的保姆车。
“我是魔怔了吗……”
保姆车短促的鸣了一下笛,右侧后座的窗户拉开,许春秋戴着口罩的脸出现在车窗里,她朝着他的方向招了招手:“又见面了,杜老师。”
她拉开车门,给他腾了个地方:“上车。”
杜子规有些不明所以的照做了。
“昨天……你们一直在这里?”
他刚刚脱口而出就意识到了自己问出的是个愚蠢的问题。
驾驶座上的小白插嘴回复说道:“怎么可能啊,是今天早晨小许老师着急忙慌的让我再把她送过来的。”
只听许春秋笑着说:“杜老师,你会一直这样唱下去吗。”
杜子规想都不想:“当然。”
“行,”许春秋转头对小白说,“我们走吧。”
“你要带我去哪?”
“能让你一直这样唱下去的地方。”
……
四十分钟后,保姆车停在了傅家楼门口。
许春秋叩开了门,一来二去,她在这里多少也算是熟客了。
她熟门熟路的和应门的弟子说明了来意,接着熟门熟路的领着杜子规在前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