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陆修是被一个跨国电话吵醒的,这位不懂事的客户直到电话接通了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了计算时差,对着手机连连道歉。
电话另一头飞快地挂断了,陆修辗转起身来,抬手打开床头灯来,眯着眼睛就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
凌晨三点半。
他重重地落回了枕头上,盯着天花板看了起来,一时之间没有了睡意。
就在这时,他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许春秋?
她怎么这个时候起来了?
陆修耐着性子听着,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些不对,那声音久久没有停歇,半天也不见开门声,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凌晨三点半起夜找东西?
陆修一骨碌翻身起来,踩上拖鞋去敲她的房门:“许春秋?”
没有回话。
“你怎么了许春秋?”
房间里的声音有些虚弱,断断续续的:“陆总……我没事……”
陆修一听她声音虚成这样,顿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推门而入。
被子掀开着,床上没有人。
几个抽屉都拉开了,地上杂七杂八的东西零零散散地堆在一起,她蜷缩着倒在地毯上,面色像是纸一样的白。
“怎么回事?”他三两步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许春秋,你没事吧,许春秋?”
许春秋都疼成这样了,看到陆修进来,还是扬起脸,费力地朝他露出一个汗涔涔的笑。
“药……抽屉里……”她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几乎要让她给咬破了皮。
陆修一边扶着她,一边单手在抽屉里翻找着:“哪里不舒服,什么样的药?”
“奥美拉唑……白色包装的……”
陆修在翻过了抽屉又在地上找,半天也没找到她说的那种药,大概是助理搬东西过来的时候不知道给放在哪里了。
“先吃点止疼片,我叫家庭医生来。”
陆修拦腰把她抱起来,小心翼翼地塞进被子里,接着急急忙忙地下楼去给她倒水。
许春秋躺在床上也还是小小的一只,她痛苦地蜷成一小团,眉头锁得紧紧的。
“来,”陆修把她扶起来,给她喂了药,“慢点。”
许春秋像是小猫似的一伸舌头,把干燥的掌心里的那一小片药片卷了进去,把它和温水一起送进食道里。
陆修不自然地攥了攥那只刚刚被许春秋的唇舌碰触过的手,又扶着她躺下来了。
不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家庭医生匆匆忙忙地提着药箱赶过来,连白大褂都没有来得及穿。
“您快看看她是怎么回事。”陆修连忙让出来位置,“半夜突然疼成这样,我没找着她说的药,就先给她喂了片止疼片。”
许春秋看上去好像好受了一些,她挣扎着坐起来,脸上却还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