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卡帕多奇亚开往安塔利亚的路上,房车一共在休息站停了两次,楚星洲没有要谢朗和陆修换班,只在休息站停靠的时候下车买瓶水灌下去,歇够了以后就重新拉上车门坐回到驾驶座上。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路娜拉开车门,从后座爬上房车,口中抱怨道,“我晕车,都快坐吐了。”
楚星洲低头在节目组准备的手机上划拉了几下,重新打开了导航软件:“快了快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安塔利亚那边的房车营地了,再忍一下吧。”
“都上来了吗,咱们准备走了。”
钟灿的声音从后座上传来:“陆总还没有上来。”
许春秋顺着车窗往外看出去,陆修正在下面焦急地踱着步子,好像正在找什么东西。
楚星洲眯着眼睛朝他的方向一看,猜测道:“陆总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丢了?”
话音未落,只听“咔哒”一声,许春秋把安全带重新解开了,她推开车门跑下去。
她好像知道陆修在找什么了。
“许春秋?”
陆修愕然地抬起头。
许春秋抿着唇,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里:“伸手。”
陆修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摊开手掌。
小小的女孩子在他的手心里塞了一件什么东西,然后扭头飞一样地跑了。
他低下头来一看,一颗红色的、扁塌塌的幸运星。
……
安塔利亚位靠地中海,是土耳其南海岸最大的城市,气候要比卡帕多奇亚湿润许多。房车抵达安塔利亚的时候,天边正下起蒙蒙细雨,楚星洲随手把雨刷器的开关打开了,两根雨刷器在前挡风玻璃上左摇右晃,许春秋正坐在副驾驶座上数钱。
一张、两张、三张……她逐张捻着纸币清点着,连硬币也不放过,终于得出一个不大乐观的结论:“我们没钱了。”
热气球的价格太贵了,平摊下来每个人的花销在两千里拉左右,几乎是直接花掉了他们全部经费的四分之一。
“节目组为我们准备的经费是每人八千里拉,我们一共六个人,全都加在一起就是四万八千块钱。”
“那我们现在还剩多少钱啊?”谢朗的声音从后座上传来。
“……不到一万。”许春秋叹了一口气,哗啦哗啦地晃了晃右手中的硬币。
吃饭、游玩、汽油补给、营地住宿,还有日常采买,处处都要花钱。
不到一万里拉,六个人,要在这里玩一周的时间,这些钱根本就不够。
为期十四天的旅途已经过去一半,他们从伊斯坦布尔到卡帕多奇亚,再到刚刚抵达的安塔利亚,经费已经花去了一大半,这还是在他们采买过程中省之又省的情况下。
谢朗简直不敢相信如果没有许春秋的话,他们要怎么靠着每人八千里拉在土耳其撑过两周时间。
“下一个采购点到了。”
楚星洲停下车子,拉下手刹。
“刚刚工作人员发消息说了,要钟灿和路娜两个人过去录一下单独的个人采访。”
旅行类的节目在剪辑播出的时候,都会有这种单独的采访镜头,其余的四个人一路上都已经录过了,只剩下钟灿和路娜两个人还没有完成。
谢朗点点头:“那就还是按照之前的分工,楚老师和陆总给车子加油充电,我和秋秋进去采购。”
许春秋犹豫了一下,只从经费里抽了一千里拉揣在口袋里,又拿了五百里拉拿给楚星洲付油钱。
她觉得自己掏钱的时候心好像都在跟着滴血,他们这回是真的没有钱了。
节目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