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就这么和你住在一块儿啊?”
“她都四十了吧,也没有个孩子。”
纪山海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没有孩子,老公总该有吧?”
纪山海仍旧是沉默着,不知不觉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小纪?”林昼夜推开家门叫他,她一瘸一拐地扶着门框往外蹦,左腿上打了石膏。
对门的大妈看到林昼夜重心不稳的样子,砸了咂嘴关怀了一句:“哎哟,这是怎么了?”
林昼夜客气地点一点头,回答说道:“画壁画的时候没扶稳,一不小心从梯子上掉下来了。”
要是换做二十岁的林昼夜,她可以一手拎着油漆一手执着画笔,一口气地连续画完三大面涂鸦墙都不带停的。
可是四十岁的林昼夜却做不到这样了,她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机能早就已经大不如前,稍微回身的功夫就能听到骨节发出的“喀啦”声,身体像是生锈了。
她坐在高高的折叠梯凳上,一个回身的功夫就听到腰间传来清脆的一声,接着便只见高高的梯子左摇右晃,林昼夜从上面掉了下来,手里的调色板一股脑地盖在了身上,纪山海新给她买的白毛衣算是彻彻底底地遭了秧。
林昼夜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意外的是,她的腰倒是没有闪着,反倒是左腿变得不听使唤了起来。
工作室里的后辈火急火燎地把她送进了医院,拍片子一查才知道是骨折了。
“给你用石膏做了外固定,近期一定要多加注意,不能负重,防止造成骨质结构的二次损伤。”披着白大褂的外科医生推一推眼镜说道,“另外要注意清淡饮食为主,忌食辛辣刺激性食物和发物,一个月以后来复查一次,看看骨质结构愈合的情况。”
林昼夜就这样过上了伤残人士的生活,她躺在床上静养了小一个月,都快在家里显得长毛了,今天总算是到了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纪山海已经先一步把她的拐杖安置在车里了,一切都收拾妥当以后,他这才重新上楼回来接她,
“小纪?”
林昼夜笨拙地扶着门框,艰难地拖着一只打了石膏的脚蹦跶出来,纪山海一出电梯就被对门的张阿姨截住了。
张阿姨的目光在林昼夜打了石膏的左脚上打转,又抬头在纪山海的脸上看了看,摇一摇头叹了口气说:“你看看,这没有老公儿子就是不行吧,受伤了都没有人照顾。”
话音刚落,就见纪山海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在林昼夜的面前蹲下身来,背对着她说道:“上来。”
林昼夜看到还有旁人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无声地盯着他宽阔的后辈,顿了好几秒才小声说道:“我自己也可以的,你稍微扶着点我就行了……”
“上来。”
纪山海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不由分说的味道,明明他看上去才是年龄小的那一方,可是宽阔的后辈和稳定的声音却总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心安。
林昼夜脸上微热,她没有再执着下去。
很快,纪山海就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多了些分量。
他有力地托住她的腿,稳稳地驮着她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
林昼夜巴掌大的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纪山海顺势把她往上托一托。金属门缓缓拉开,他稳稳地驮着身上的人进了电梯。
……
林昼夜左腿的恢复状况很好,也就一个月的功夫就拆掉了石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