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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中宫(1 / 2)

四牌楼,一众兵卒手执长枪隔出道路,人群中央,一个太监正立在席棚外传口谕。人群中,拎着砂锅的汉子冲一个挎刀的背影问道:“这位官爷,敢问这剔骨肉几个钱一两?”挎刀的汉子道:“我是听喝的,您别问我。”说罢回转身来,不由叫道:“哟,吴爷!”对方叫道:“哟,赵爷!赵爷,您如今也是头目人啦。”赵爷闻言一笑,问道:“吴爷,吴老爷身子骨还硬实?”吴爷回道:“不常出门儿,在家养福啦。”

赵爷问道:“您提喽着个砂锅干嘛?”吴爷回道:“来瞧瞧,听说熬汤大补。”赵爷道:“您就知道填掇,这可是人肉!”吴爷道:“哪是我吃的。一个叔爷,落炕几天了,要预备后事了。”赵爷道:“我明白啦,吴爷,您可真是孝顺人儿。”吴爷道:“那是咱亲叔爷,又不是两姓旁人,咱能溜肩膀儿?赵爷,你说这事儿找谁?”赵爷道:“瞧见那拿刀的么,那是徐四,就找他。劝您甭信这套,徐四他亲爹,剐了一辈子人,年时个身子不合辙儿,一连气儿喝了仨碗,还是没熬过来。”

吴爷闻言道:“听说这回不一样,长得铁铳子似的,阳气儿足,嗨,你瞧他身贴骨膘儿。”只见刑场中,徐四将绳头割开冲张五哥道:“好了,你一时不得听蛐蛐儿叫了。咋了,我这还没动刀,你就挺了?”张五哥道:“绑麻了,容我缓缓筋骨。”

刑场外,拎着砂锅的吴爷抗议道:“嗨!剐不成了,好不易剐回人,可不是见天每。”

“等了一头晌,合着白等啦。”片刻后,随着人们的抱怨,囚车载着张五哥原路返回。张五哥精赤着上身,两眼乌黑,正立在囚车上发呆,忽觉脖间一凉,他倏地一惊,抬头望天,“下雨了”他道。望着人们纷纷走避,一片抱头鼠蹿的丑态,张五哥心中冷笑。雨终于落了下来,冲涮着张五哥心中本就淡漠的百姓二字。

牢中一亮,门开了,哗哗雨声与一股清新拂进一团昏暗。随着一声阿嚏,张五哥赤着上身拖着脚链进来。坐在春凳上的两个狱卒见状,惊得跳起。张五哥立住,看向那两个狱卒,不防被人推一把,张五哥直起腰,立定叫道:“再推我一下,我便嚷叫一声,说些始末根由!”身后的锦衣卫骂道:“娘的,你给谁使绊子!爷行事说得道得,怕你!”说着抬脚踹去,只听哎哟一声,却踹到一个狱卒身上。那狱卒顾不得疼痛,连忙道:“德爷,德爷,已然进了狱,便是弟兄们的事啦。”将两个锦衣卫劝了出去。只听那狱卒在门外悄声道:“前日一片声地嚷,结果杖死了个张二。”

又言说了几句,那狱卒进来,复将牢门关上。随着光线一暗,那狱卒回身问道:“五爷,你这是?”张五哥道:“皇上有旨,提回重审。”那狱卒闻言叫道:“哎呀,五爷可是走了时气!”言罢,双方一时无话,见张五哥不挪窝儿,狱卒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五爷,请吧。”

张五哥却道:“不忙。都一个时辰没见了,叙叙间阔。”说着,大喇喇地坐在了春凳上。张五哥光着上身道:“囚衣叫你们昧了?想把老子冻死?”那狱卒闻言一怒,他怔了怔,苦着脸道:“五爷,自张大人掌了刑部,兄弟们这几年闹得窟窿大,窟窿小我也有几个窟窿要填上呐。又不是冬天,要甚号衣。”张五哥怒道:“他娘的就叫老子光着,喂蚊子?”说着又打了个喷嚏。旁边一个狱卒忙道:“五爷休怒,五爷休怒,谁光着也不敢叫五爷光着。”说着,翻出一件黑衣,张五哥哗啦一声伸出腕子,狱卒诧异地看着张五哥。张五哥骂道:“给老子开镣,我要穿衣。”那狱卒犹豫了一下,只得摸出钥匙,给张五哥开了手镣。

张五哥将那件黑衣穿在身上,只见胸前一个白圆,圆内写了个囚字。张五哥嗅了嗅膀子道:“八百年没洗过了。”说着将囚衣脱了摔在桌上道:“给老子洗了,先借你的穿两天。”伸手便去脱狱卒的公服。狱卒抓住张五哥的胳膊哀求道:“五爷,使不得!”

“给我寻双拖鞋,就是刮拉板儿,再言声那傅大人,他还欠我水杏儿,烫澡,牛舌头饼,限明日兑现,你两个,天黑前给我寻件干净衣裳,还有蚊帐,晚饭要吃到千章子炒青菜,不然我就嚷叫。”狱卒哀声道:“五爷,自打您来了,我可没动过您一指头。”

随着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张五哥的身影出现在栅栏外,王森惊道:“听着就是你,小五,你没死!”张五哥笑道:“我死了,你可塌心了。”王森道:“胡吣,你没死,我正乐不得呐,咱爷们投缘对劲儿。”张五哥进到栅栏里,看了看一地鸡骨头,回身对狱卒道:“怎么下脚儿,给我寻个条帚疙瘩来。”狱卒道:“五爷,我已是头点地啦。”张五哥闻言,疾步到窗前叫道:“引我进宫的是个秃老美!”

“五爷,五爷!”狱卒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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