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忠义难两全。”
大太监叹了口气说道:“对陛下的忠,对秦爵爷的义,若是冲突了,总要取其中一样,老奴还是选择忠。”
陛下道:“不怕后世反倒要扣你一个不忠不义的评价?”
大太监苦笑道:“陛下,咱们这些让大梁国改换头脸,一时间在绝对的力量上凌驾于其他几国之上的人……怕是都要在后世留下不太好的名声呢。”
陛下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苦恼道:“说的也是呢……”
他又开始缓缓的走了起来,虽然身子还不是太稳,但他争取在每一步都走的稳健。
“就在几年前,感觉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又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仿佛百年。大梁国当时还在为了有太多的人口,而没有足够的粮食而烦忧,当时的大梁国是经受不起任何一场战争,一次天灾的,国库无钱,粮仓见底,做什么事都显得那么捉襟见肘,而这几年,突然一变,现在大梁国竟然为了人口而烦恼,总觉得人不太够,即便是民间已经开始努力生育,但生下来的都是婴孩,也无法满足现在对人口的需求……但,未来可期!再过二十年,不,只要再十五年,大梁国便又是一场新气象,是万国无法动摇之强!”
随后又面露苦涩,说道:“可惜朕……只怕是看不到了,所有好名声,所有赞美之声,只能让继任者捡一个大便宜……”
大太监一惊,忍不住问道:“陛下,不会是因为这点,您才迟迟没有定下传承的吧?!”
“嗯?不行吗?!”
“这……”
大太监哭笑不得道:“这种事,原本以为只有秦子爵才能做得出来。”
“哎,近墨者黑,这句话秦小子说的还是在理的,这都是他的错!”
“好……好吧,陛下英明。”
陛下撇了撇嘴,说道:“监察院的事……釜底抽薪总是没办法实行的,尾大不除的条件,就是必须要有断尾之决。现在的大梁国,可经受不起这样的磨难,还是慢慢蚕食的好,毕竟现在你还是监察院的总管,而秦小子对监察院根本不管不问,倒是赚了个近水楼台的先机。”
大太监赶忙说道:“陛下啊,您把老奴看的太高了……秦子爵最正确的事,就是他根本不去管监察院,而不管,反倒是让他在监察院中的地位越发的牢固。”
“哦?这是为何?”
“因为公允!”
“他不是也徇私过吗?”
“是的,但那都不是他下的命令,都是监察院的人自己决定的,所以这就代表他是最公允的那个人!”
大太监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陛下您是知道的,秦子爵遇事有自己一套规矩,跟大梁国法度经常会冲突,而现在监察院所秉性的底线,一方面是来自于大梁国法度,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秦子爵的那些规矩!而且这种比重也是越来越大……”
“你是担心,监察院最终变成秦小子的私兵?”
“是的!”
大太监咬牙说着。
陛下却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的,秦小子为人最是慵懒,这种东西就算是让他去管,他都不会管。偌大的监察院,怕是要占用他所有的时间,也未必能弄得完备,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时间都用在那个上面?就算是来见朕,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是看了一眼就想走……哼!每天就知道在家里面躺着,躺着,现在好了,脚伤了,他如愿了?哼!”
对陛下有些“怨妇”一般的发言,大太监只能当做自己没听到。
陛下想了好久,突然想到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甚至有些疯狂的主意。
“明天……不,今天下午,让皇后去看看秦小子吧,这家伙受伤了,现在心里一定不痛快。”
“啊?!”
大太监都懵了。
别说皇后平日里根本不出宫,也不允许出宫,就算是能出宫了,也不可能去见一位外臣啊!
这避讳总是要有的吧?
这事要是被那些言官知道了,怕是弹劾的折子就会跟下雪一样,把人都给埋了!
“啊什么啊?快点去办。”
“这……这要怎么办啊?”
大太监都快哭了。
陛下说道:“只需跟皇后说,她就能明白的,你只需要安排好车马护卫就好。”
“这……”
直到走到皇后寝宫的时候,大太监还是一脑袋雾水,用力的回想之前的所有细节,即便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他也觉得有可能是自己给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