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李节一同前来的,正是许久不见的李节。
“托将军的福,李节得遇圣恩,惨存一命,这些日子倒也过得凑合。”李节倒是很谦逊有礼,与当日在大同的玩世不恭判如两人,连黄明远故意的戏谑也仿复没听出来一样。
黄明远看向李敏,笑言道:“听闻树生与子克兄有些龌蹉,没想到今日竟然联袂上门,不知二位今日所为何事?”
李敏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有些厌恶地说道:“明远,我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是我碍不住他的苦苦相求,才把他带来的,至于他要和你说些什么,跟我无关,甚至与李家也无关。”
若不是李节声言有法子帮着李敏挽回宇文娥英,李敏才不愿意搭理李节这个窝囊废的。
李节丝毫没有因为李敏的轻视、侮辱而有什么异样,面色依旧如常。黄明远不禁赞叹,才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遭此大难的李节非但没有变得颓废、激愤,反而更加成熟,更擅长掩饰自己了。
此时的黄明远也不得不在心底承认,这是一个人才。
看到李节来这里明显是有要事要谈,宇文娥英知道不好打搅,不得不出去了,李敏更是像个狗腿子一样赶紧跟上。
这时候陆贞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离开,而是依旧坐在黄明远身旁。李节不知道此女身份,但没敢开口询问。
黄明远坐在正中间的八仙椅子上,有些冷冷地问道:“子克兄可是个稀客,不知今日所来何意?”
黄明远心底其实是有些忌惮李节的,这个人拥有世家子弟的城府与寒门士子的实干,又胆大心细,上次若不是仗着自己的狠辣与李节的失误,真的未必能够这么顺利地扳倒他。
现在的李节,少了一丝当初的浮躁,却多了一丝沉稳,若是再对付起来怕更是难了。
李节没有因为黄明远的冷淡而失礼,对他来说这大半年能够看过的险恶与丑陋早就多的数不胜数,连自家人都用尽心思地算计他,他现在又如何不能忍受黄明远的黑脸呢?
李节拱手说道:“李节初入官场,少不更事,之前在大同多次得罪将军,是李节之错,今日能有机会向将军认错,也算弥补了当年李节的罪过了。”
对此黄明远并不以为然,客套话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黄明远想看看李节到底想干什么,所以笑着说道:“子克兄言重了,也是明远当时过于忠直了一些,咱们才最后落得不欢而散,子克兄现能够无事,明远也放心了。”
听黄明远这话,黄明远太忠直,不就是他李节太奸诈吗?
不过李节也没在意,他知道现在的黄明远比原来成熟了不少,若是跟他绕话怕是今天都不能说正事,今日是自己求对方,终究是棋差一招。
李节便正经说道:“李节当初败于将军之手,心服口服,只是当初事败,很多事情没能弄个清楚便被押解回京了,现在想来自己败的是稀里糊涂,真是一件憾事。现在李节一介白身,茕茕孑立,既无前途,也无后顾,这次来见将军,是想了一些旧事,全了自己的心愿。”
黄明远听了玩味地说道:“是吗?我还不知道自己原来和子克兄还有什么旧恩怨未了呢?”
黄明远虽然笑着说,但声音落点很重。
说完黄明远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