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已经九点了,薛凝霜看着玻璃窗外的日光有些忧愁,小孩子也太能睡了。要知道,自己昨天白天才睡了一下午。
就自己这作息规律,怎么适应幼儿园的生活?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睡在另一头的妹妹顶着锃亮的脑门十分扎眼的看了过来。她已经醒了,正不知抠着脚丫想什么呢!
“醒了就快来吃饭!”妈妈说。
薛凝霜答应一声自己爬下床,妹妹答应一声要在床上提溜半天才能下来。不怪她磨蹭,实在是这床铺的高度,刚好能让妹妹不低头钻床底下。
妈妈从厨房到堂屋之间来来回回几趟,终于把饭菜铺了一桌子。
娘仨吃过饭,妈妈说:“去玩吧!”
“……”
玩?身为一个成人,薛凝霜实在不知道怎么玩才比较有趣。印象里,爬树、踢沙包、跳皮筋,这些对年龄、力量、身高都有要求,五岁半,大约可能只会玩泥巴。
正这样想着就被妹妹拉走了!
两姐妹蹲在已经塌掉的土坯墙墙根下,薛凝霜亲眼看着妹妹用一根小木棍,从墙根里戳出两条蚯蚓!
“哇靠!”薛凝霜十几二十年没见过这东西了,乍一见差点把脑壳吓飞出去。
“小光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大惊小怪的姐姐,“姐姐,我们一起挖蚯蚓给奶奶家的鸡吃。”
“……”薛凝霜站得离亲妹子远了些。
她心中懊恼,怎么就忘了小时候还有这种游戏。给鸡挖蚯蚓,给鸭子洗螺丝,去紫泥里面摸泥鳅……不敢相信,乡村生活,自己曾那么地乐在其中过,为什么那时候就一点都不知道怕呢?
“姐姐给我找个罐子,我要盛蚯蚓。”妹妹又在那儿指挥。
薛凝霜发现,自己自从删号重练,就成了新手村的菜鸟,谁谁都能指挥自己。正如此想,亲妈拿了个易拉罐过来。
这年头有易拉罐?
入手一转圈,大名鼎鼎“健x宝”三个字。
把易拉罐给了妹妹,薛凝霜很怂地蹲在远处,看妹妹手脚麻利地抓蚯蚓。
“给你一个。”妈妈从后面说了一句。
薛凝霜回头,那是一个不用的玻璃奶瓶,一看就是妹妹用剩下的。自己可没喝过奶粉,一直都是母乳。
妈妈给她这个,显然是让她也去抓蚯蚓。
“……”
臣妾做不到啊!
时光真的神奇,以前怕的后来可能就不怕了,以前不怕的后来可能又怕了。
譬如,以前的薛凝霜怕黑,现在……也依旧怕黑。
时光也不能改变所有!
薛凝霜如是想着,拿过奶瓶,尝试着去挖蚯蚓。
“叮零零……”
哪来的自行车铃声?
薛凝霜抬头去看,土坯墙外站着一名身穿老式工人套装地妇女,头发被烫成卷,手里推着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
身边的小光头看见来人非常惊喜,把易拉罐一扔就奔着骑自行车的人去了。那人把妹妹抱上她的前车杠,脸带笑意地看向自己。
她认识妹妹,也认识我,所以应该不是人贩子!
“大姑!”小光头的称呼让薛凝霜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这是爸爸的大姐,自己的大姑。
大姑比爸爸大了整整八岁,据说上学以前都是大姑和二姑轮流照看的。尤其大姑,身为长姐,她在出嫁以前几乎照管了所有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