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
简洁、干净。
有孩童的玩具，也有老旧的书本。
显然，这些都是那些英雄子嗣的物件。
按照东方宇当初的职位，退役之后哪怕不工作也能生活得很滋润，退役的时候有一笔钱财，而且他这种奋战在一线的将领，每个月也能领取到不少的退役金。
只是，看东方宇的情况日子并不是很宽松。
“小龙，叫叔叔。”
屋内，那个最开始拿着扫帚的男孩见到东方宇居然带了两个陌生人进来，脸上写满了好奇。
东方宇招呼了一下，给小男孩介绍。
“叔叔。”
“叔叔。”
很多孩童纷纷开口，最大的就是这个叫小龙的，最小的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初入屋内，一股浓浓地中草药的味道就传了过来。
东方宇讪笑两声，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地方着实很普通，解释道：“有个老战友丢了双腿，身子也染有风寒，所以每天都需要一些中药调理身子。”
秦川点头，记下了这点事。
上至二楼，那股中药的味道更重了。
“陈老二，你当初咋就那么怂，你要是跑快点，你这腿肯定也就不会丢了，现在也就不用和我们一样在床上待着了。”
“大哥别说二哥，咱哥俩半斤八两，你不也少了两条腿，还比我多少了一只手，你比我更不行好吧！”
“唉，承蒙东方老大照顾，要不然我们哥俩现在……”
一时之间，二楼谈论的那些声音歇止。
似乎，这些话都是每天会进行的。
不多时，二楼上那些老兵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东方老大宅心仁厚，他本来可以继续报效沙场，为了我们这帮混吃等死的玩意儿才不得不退役，是我们对不起他啊！”
“是啊，是我们愧对东方老大。我这风寒日渐严重，身子本来就不行了，这每到阴雨天气更是不能言表，估计我也没几个日子可以活了。”
“回头我们走了，东方老大也就解脱了。”
走，自然是去世。
转角位置，秦川默默地听着那些老兵的讨论。
东方宇的身子微微颤抖，哪怕听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他也依旧难以自拔那沸腾的情绪。
吕鹏亦是如此，他的虎目有难以言表的神色。
这些，还只是东方宇这里照顾的老兵。
整个九州，如此的老兵又是有多少？
秦川轻叹，他从转角位置走了出去。
几个老兵在感伤着，本来以为又是东方宇上来了，人都还没看清楚，他们就是啰嗦起来。
“东方老大，听我们几个老兄弟一句劝吧，早点放手，不要因为我们这几个混吃等死的毁了你一辈子的前程。”
“我们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我们还有一口气吊着，不碍事的。”
这些话，很扎心。
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活着。
除非，真的是走投入路了。
明明都是一帮在前线战场杀敌的猛将，如今却是自讽混吃等死。
其间滋味，哪怕没有亲生经历，也能体味。
“你们几个老梆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死，想要死当初你们就该死在战场上，现在这个样子死，你们好意思去见下面那些兄弟？”
东方宇怒骂了一句，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这时，床榻上的几个老兵才是看到了在东方宇后面的秦川。
当彻底看清楚秦川容貌，几个老兵立马躺不住了，扑腾的想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