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向拱手笑道:“大人看得如此透彻,想必是心中早有丘壑,下官浅薄,还望大人赐教。”
秦蒙叹息着摆摆手道:“什么早有丘壑?不过是鸡鸣狗盗之手段罢了。”
李应笑道:“大人,无论是鸡鸣还是狗盗,只要能做好事情,就是好手段。日赋万言,不如日谋一事,大人有何高见,还怕下官与关大人学了去不成?”
秦蒙一笑,看看两人,忽而凝重道:“汝二人久历官场。当知有钱能使鬼推磨一说吧?”
关向李应听得吃了一惊,这句话,或者说这个潜规则,官场中人都是默认的。
但是。像秦蒙这样,在非常正式的商讨公事的氛围下,毫无顾忌说出来,那是非常罕有的事情。
半晌,李应试着问道:“大人,莫非涉及到衙门交叉管辖之事,以钱开路,从速解决?”
“不然如何?涉及到别的衙门职司配合。别说你的公事有毛病了,就是没毛病,给你压个几月甚至半年,你待如何?不如善遇之,就算是有小毛病,也会帮忙遮掩,糊弄过去,一了百了。”
关向听得别扭,但不得不承认,秦蒙所说的,就是现实。
“大人上任伊始就开始捞钱,莫非就是为了日后长远考量?”
秦蒙稍稍皱了一下眉头,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有这方面的考虑,但也不全是。处理政事,勤政则劳吏,多办事,就要多用人。乱世,当以重典治吏,太平,则以重利驱人。就算为官者高风亮节,为下属敬服,倘辛劳一生,自身疾苦不说。亲人也跟着疾苦,为官者能无愧疚之心么?多办事,办好事,拿钱多,这就是本官的驭下之道。不一定对,但本官问心无愧。”
关向李应听得心里感慨不已,不觉齐齐拱手:“能在大人座下做事,下官深感荣幸。”
秦蒙摆手道:“都是老兄弟了,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李应,所有积压公事,凡属涉及到其他职司衙门的。你来负责,嗯,苏丙已经被本官另有差遣,你可挑选其他干吏,共同处理。”
“是,大人。下官领命。”李应恭敬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