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问了魏达一遍,才确定是有敌情出现。
这可大大出乎秦蒙的预料了,突厥人在武威吃了大亏,而且是那种被人撵出几百里地的溃败,怎么着,听到武威这地名都得腿肚子转筋吧?居然还敢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秦蒙才放心让谢蕴周烈两个铁杆手下,押运军械去拜会达奚长儒,怎么回事,难道是失算了?突厥人想来个出其不意?
秦蒙越想越不对劲,问道:“魏达,来敌有多少人?”
魏达拱手道:“禀将军,大概有二百来人吧。”
“二百来人?”秦蒙脸上,马上露出了吃人一样的神情:“那你是干什么吃的?谢蕴周烈带走了一半健骑健卒,你手里还有一千健卒,三百健骑,别告诉我对二百来个突厥来敌,你想慎重起见啊!”
眼见着秦蒙就要骂街,魏达赶紧辩解道:“将军,卑职听到消息。马上领着魏亮,带领三百健骑前去迎敌,谁知道,谁知道……”
“有话就说,就屁就放!再给老子啰嗦,让你屁股开花!”秦蒙暴跳如雷,真想不通。自己一手提拔的得力手下,刀里火里毫无惧色,怎么接上这么点敌手,就这样吞吞吐吐。
“将军,来的是员女将,她说,是你老婆,来找你这个老公了。让我们快快通禀,让您,让您出城迎接。”魏达壮着胆子把话说完了。
“什么?”秦蒙眼珠子差点没瞪掉了,怪不得魏达要来请示,说话那么不爽利,秦蒙自己听着,都感觉像是做梦啊。
秦蒙一指自己的鼻子。几乎是咆哮一般吼道:“魏达,好好看看,本将军像是有老婆的人么?就算是讨老婆,怎么也得找个跟咱一样货色的娘们吧?老子再没出息,也不至于找个突厥婆娘吧?你脑壳坏掉了?什么都敢信?”
魏达抹了一把脸,秦蒙一时气急,喷了魏达一脸唾沫星子。
“将军,且容卑职说完啊。那女将自称阿史那罗烟,说是跟将军在周盘就已经有约定了。后来,将军还到她叔叔那里,确定了姻亲关系。卑职也不傻,怎么会信这一面之词?可是,人家说,您收了她的战马,详细描述的您的坐骑模样,让我过来问问……问问您这个负心人,还记不记得这码事。”
秦蒙一听,顿时如遭雷击,怎么也没想到,阿史那罗烟居然跑到武威这里来了。
糟了,有些事情,还真的说不清了。
收阿史那罗烟的战马,周盘的老兄弟都知道,那是因为两人赌斗,是阿史那罗烟赠送的战马。
这一点,是可以完完全全说清楚的,没有半点讹人的可能。
可是,马鞍山为了解救杨林,秦蒙去见突厥统帅处罗侯,可是冒充阿史那罗烟的未婚夫,请求处罗侯成全自己和阿史那罗烟忠贞爱情的啊。
这可就不好说了,人家要是那这个当借口,可不算是沾边赖啊,直接就能讹上你。
魏达观察着秦蒙,发现他脸上阴晴不定,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肯定。
“将军,要不,咱们出去见见?那阿史那罗烟,就算是比咱们中原女子,样貌也是出众得很啊。”
“放屁!好看的就拉来做婆娘啊?那天下有多少好看的?都归本将军了?魏达,传我命令,武威四城紧闭。坚守弗出,有胆敢言战者,军法从事!”
魏达惊呆了,如泥塑一般懵了半晌,才迟疑问道:“将军,卑职,卑职没听错吧?坚守弗出?对方可就二百来人,这,这要是传出去,不光是您,武威上上下下,这人可丢大了!”
秦蒙感觉脸上一热,但还是固执己见:“丢什么人?丢什么人?岂不闻兵圣孙子有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者善么?”
魏达感觉自己的下巴,掉到了地面上:“将军,卑职没读过什么兵书,但也知道这话的意思,好像,好像不是像您这般曲解吧?你要是不愿意见,卑职请命。直接把她打跑就是了。”
秦蒙感觉牙花子疼,赶紧耐着性子解释:“魏达啊,咱们兄弟是什么人呐?面对十余倍凶恶敌人,战之能胜的英雄部队啊。要说来几万的突厥人,打就是了。可是,来个突厥……女人,咱得爱惜自己的名声啊,不能打。去,按我说的办。”
魏达虽是拱手领命,但神色间却是飘忽起来,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里面有种不可告人的味道。
秦蒙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见阿史那罗烟,等她熬不下去了,自然就会离开了。
这个如意算盘,刚打了三天,魏达又有点鬼鬼祟祟来见秦蒙了。
“若是有关突厥女人的情况,就不必跟我说了。”秦蒙抢先一步先定了调子,他有点害怕听到关于阿史那罗烟的消息。
魏达拱手道:“将军,还真不是阿史那罗烟的事情。南城之外,有清河客商至此。为首的,是林可君,求见将军。”
林可君?秦蒙感觉这世事太难预料了,算算时间,他跟林可君分别有大半年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她找上门了?
魏达见秦蒙神色又是飘忽不定,试着问道:“将军,这一个,是不是也是拒之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