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打心底里心疼哥哥,觉得手里的橘子甜,偷偷往衣服口袋里塞了好几个。
鹿溪看见了并没说什么,只是又叮嘱一遍,“我刚刚说的话你记住没有?以后见到风子衿就绕道走,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哦,记住了。”何梦着头了答应,注意力却在橘子上,显然就是随口应下而已。
鹿溪伸手夺过她剥了一半皮的橘子,郑重其事地说:“你认真点,我是怕你被欺负。”
别看风子衿温柔又娇弱,实际上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又懂得拿捏说话的分寸,轻描淡写地三言两语既不惹祸上身,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风子衿刚才那番话就是在含沙射影地表达何梦替代了她在哥哥心里的位置。
没有人愿意被替代,尤其是对她而言无比重要的哥哥心里的位置。
倘若风子衿说的人不是大梦,她一定会心存芥蒂开始争风吃醋,就像小孩希望家长的注意力只在自己身上。
风子衿如何撺掇别人她不管,但撺掇她和她信赖的朋友不行。
所以她下了不许风子衿入北院的命令。
何爸何妈把大梦照顾得好,养成了单纯的性子,看谁都带一层滤镜。
谁要是再披一层皮,大梦就更加看不出来了,还容易被唬得团团转。
面对鹿溪认真的眼睛,何梦正色道:“我记住了,以后看到风子衿绕道走,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嗯。”鹿溪满意地笑了一下,保险起见,又提醒她,“如果她要是问,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好。”何梦嬉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嘴微扁,“鹿鹿,我有个醋要吃。”
鹿溪略微疑惑地看着她。
何梦委屈巴巴地说:“之前你写信给我,要我回来给你当伴娘,是因为风子衿有事没办法给你当伴娘你才找我的吗,可是我们明明是好朋友。”
“伴娘和风子衿有什么关系?”鹿溪听得眉头微皱,捋一捋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原先请的风子衿当伴娘,她有事我才找的你顶替?”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她,鹿溪眯起危险的眼眸,问何梦:“风子衿和你说的?”
“嗯嗯。”何梦点头,还扁着嘴不开心。
鹿溪伸手去捏何梦粉嘟嘟的半边脸颊,捏得何梦吃痛一声,她也视若无睹,用训斥地口吻说:“你也说我们是好朋友,还怀疑我。”
“我和风子衿不熟,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鹿隐又说。
何梦的眼睛焕发光亮,伸手把脸上的手扒开,一脸开心地抱着她的手臂蹭,“错了错了,我错了。”
“原谅你了。”鹿溪哪能真生她的气,不过是真的把风子衿记恨上了。
风子衿居然想巴结她,但她鹿溪从来不吃这一套。
“鹿鹿你最好啦。”何梦可劲地撒娇,好一会才松开她的手臂,“鹿鹿,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要去度蜜月啊?”
度蜜月就是二人世界,鹿溪的眸光柔和,期待地说,“明天送我爸妈去机场,后天就和时择北去度蜜月,行程都定好了。”
何梦的注意力放在了最前面那句话,忽而皱眉,“叔叔阿姨明天回去,哥哥也要回去吗?”
如果哥哥明天也要回沧溟岛,是不是以后想见一面都好难。
她撑不住下一个三年了。
而且哥哥回去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来了,那么就不止三年,是三年又三年。
何梦垂丧着脸。
“怎么,不想哥哥走?”鹿溪看到她点头,凝着她不舍的模样,淡淡地说,“我也有一个醋要吃,我发现你喜欢哥哥比喜欢我的多。”
“没……”何梦想反驳,对上鹿溪审视的目光一下子就怂了,心虚地把话说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