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的过程中,风子衿非常的配合,毕竟是要作芭蕾舞节的宣传,这可是个露脸扬名的大好机会。
好的机会总会有人前仆后继地争抢。
舞团里最不缺容貌姣好和身材好的人,芭蕾舞跳得比她好的人多了去。
佼佼者众多。
为了拿到这个机会,她每天都要在人前表现出亲和的一面,拉拢她们。
风氏没能成为赞助商,她把自己一半的积蓄都砸进去了,还差点被上面的人揩油。
机会来之不易,她肯定要好好珍惜。
孰轻孰重她拎得清,所以她不能针对何梦,还要好好地合作,拍出最好的照片。
但她又心有不甘。
故技重施的原定计划她不敢施行,只能想办法多折磨一下她。
趁着何梦有伤在身,故意让她每个动作多拍一些,每个动作拍完以后都会对她说:“何梦,你能过来让我看看照片怎么样吗?”
“我想知道我的表情管理好不好,如果不好,我知道是哪里有问题的话好改正。”
然后何梦就会拿着相机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每走一步都会痛,额头冒着细密的冷汗。
风子衿就是要如此来回地折腾她。
一般摄影师在拍室内人像的时候,相机都会连着一根视频输出端子线,拍好的照片会在连接的电脑屏幕上实时显示出来。
为的就是能在大屏幕上查看照片的更多细节。
总负责人就坐在电脑那边,如果拍出来的照片里模特有什么自身问题,她就会出言提醒。
然而这并不阻碍风子衿的多此一举,大家只会觉得她很敬业。
何梦心思纯净,也是这么以为。
而且她在拍摄时格外专注,把疼痛都闷在心底,和风子衿谈论怎么拍更能展现她独特的美,以及芭蕾舞的灵魂。
专注的人是个发光体。
一个专注的人能散出独特的光芒,你看不见它,但是你会被它吸引。
贺心看着何梦专注的样子,看着她一瘸一拐,看着她挥臂擦汗,看着她实在太疼了便停顿一下,咬咬牙又继续。
纤细的手臂举着两三斤重的相机,一举就是三四个小时,好像她的手臂是铁做的,不会酸也不会痛。
小小的身体里好像藏着使不完的劲。
贺心忽然意识到,她并不是个普通人,起码现在在她眼里不是。
只是她想不明白,何梦为什么要去和别人抢未婚夫呢?
像她这种专注到会发光的人,肯定会遇到和她一样优秀的人。
拍摄接近尾声,暮色四合已久。
透过玻璃窗能看见临城夜晚的繁华,车流不息,交错着灯火霓虹。
何梦放下相机,不仅腿不是自己的,连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手腕酸到几乎麻木。
她把衣袖拢了上去,轻轻地按揉着手腕,看着对面的热闹。
有人给风子衿递水,有人给她披外套,有人搬来椅子给她坐,不是在嘘寒问暖说她辛苦了,就是在夸她漂亮又敬业。
说不羡慕是假的。
先是爬了十八楼,再是摔了一跤,膝盖隐隐作痛,脚踝肿得不成样,拖着伤痛拍了一个下午,最后连手臂都跟着麻木了。
全身上下的酸痛像被车碾过,甚至碾碎了,去倒一杯热水,手抖差点把水洒了。
何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
甚至开始感到委屈。
人一旦停下来,难过的情绪就会聚集在心口的位置,开始慢慢的翻涌。
贺心发现她一个人在收设备,想过去找她说话,看到了她手腕上戴着的祖母绿钻石手链,由衷地夸道:“你手链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