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择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晚风轻踩着云朵,夕阳深处的橘黄色如同鎏光,细碎地撒在窗户上,地面上拉长了一道影子。
鹿溪趴在病床边沿,睡着了。
她昨天夜里一直守着时择北,天明时还不见人醒来,焦急地唤了医生。
医生安慰她说再等等,鹿溪只好再等等。
中午的时候,时承景赶了过来,发现鹿溪受了伤,一副脏兮兮的模样,赶紧拽着人去找医生给她处理伤口,上药。
现在她换了条复古棕的连衣裙,乖巧地趴在床上,夕阳的余晖与她的裙子相得益彰,衬得她的小脸蛋绯红。
时择北试图坐起来,腰间传来一阵剧痛。
“四叔?”时承景推门进来,就看到他四叔在挣扎坐起来,好像失败了。
时择北:“……”
立马躺回去,就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时承景担心道:“四叔,你……”
“嘘!”时择北示意他不要吵到睡着的鹿溪,时承景会意,放低脚步声。
也放低了声音,“四叔,你终于醒了!”
时承景眼眶有些红,当他看到四叔迟迟未醒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要黑发人送白发人了。
“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时择北知道这小子吓坏了,尽量表现得慈祥一点。
时承景难得看到他四叔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模样,眼眶更红了。
他四叔一定不小心把脑子也摔到了。
“四叔,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我和小四婶都快担心死你了。小四婶说了,你要有事,她就改嫁。”其实这话是鹿溪说来刺激时择北的,希望他能醒过来。
谁知道时择北根本不受这刺激,鹿溪当时是满脸挫败,就当自己没说过。
偏偏让时承景听了个真切。
吓得他差点想把四叔摇醒。
“她敢!”时择北脸色一沉,声音却又小得可怜,生怕吵醒睡着的人。
“我起不来,你把她抱上来。”时择北揭开身上的薄被递给他,“用这个裹着。”
时承景想到医生的话,立马阻止说:“四叔,你现在腰不行,这事你就别想了。”
“……”我想什么了?
时择北瞬间明白过来,瞪了时承景一眼,“让你抱你就抱,哪这么多废话。”
“是。”时承景缩了下脖子,用被子裹住鹿溪,然后把人送到时择北身边去。
鹿溪刚沾床,就睁开了眼睛。
睡眼惺忪地瞧见正要将她揽进怀里的男人,眼里闪着雀跃的光,立马起身看着他,“你醒了吗?有没有事?”
“没事。”时择北伸手扶上鹿溪的脸,还有些红肿,心疼的眼神里掠过狠厉。
他定要张婷婷万劫不复。
虽然听他说没事,鹿溪还是不太相信,自己上下左右地打量了好一会,见他面色不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之前她明明是趴在床边睡着的。
鹿溪心里眼里都是时择北,压根没看见身后的时承景,眨巴着眼睛问:“你抱我上来的吗?”
顿了一会,时择北平静地说:“嗯。”
时承景:“……”
四叔好不要脸。
“太好了!”鹿溪满眼激动地扑进时择北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脑袋在他的胸膛蹭了又蹭,“医生说你伤了腰,最近这些日子不能运动,刚刚你能把我抱上来,说明你的腰没事。那个医生骗我,他说起码要一个星期才能恢复,你明明一天就恢复了。”
在她扑上去的那一瞬间,时承景清楚地听到了咔嚓一声响。
“……”四叔,让你撒谎,遭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