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择北察觉她指尖在微微颤抖,更加用力握紧她的手心,牵着鹿溪往布莱恩的办公室去。
鹿溪认定是自己害了人,如同提线木偶一样任由时择北牵着她走,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时择北看着她自责的模样,心里蓦地一紧,默不作声地用毛巾替她擦着手上的血迹。
直到清理完双手血污,时择北才开口道:“不是你的错。”
鹿溪的眸光动了一下,凝着时择北平静的黑眸,反而更是自责。
“你永远只会站在我这边,你说的话我不信。”鹿溪仿佛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了点颤抖,如同她不受控的指尖。
时择北哑然。
这种时候她倒是知道他的真心。
不过这件,确实不是她的错。
“是我的错。”时择北单膝蹲在鹿溪的面前,握着她的双手,认真地道歉,“我看到她们出现的时候,就应该防着。”
这段时间的叶婉星很低调,几乎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他们每周来医院检查,都没有碰上叶婉星。
时择北对除了鹿溪以外的女人,从不多加留意,自然而然就忽视了一件事。
叶鸿飞重新掌权叶氏,没给叶婉星半点见缝插针的机会,她是大势已去。
叶婉星怎会轻易放弃,必定会另寻他法逼走自己的竞争对手,叶沉的威胁最大,权力也最大,叶婉星不敢轻举妄动。
但她想要对付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是轻而易举。
“我应该提防的。”时择北看着鹿溪如此自责,他才是懊悔不已。
他知道叶婉星会借刀杀人,却没想到她胆敢以鹿溪为刀。
“你又不能未卜先知。”男人的声音低沉压抑,拉回鹿溪的思绪,她的眼睛里带着雾气,“我是不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这个孩子生不下来。”时择北问叶恒回不回叶家的时候,就说过这句话。
那时候是为了让叶恒认祖归宗,现在是为了减轻鹿溪的罪恶感。
“什么?”鹿溪愣在原地,眼睛里挂着两个小问号,不明白他为什么有此结论。
鹿溪是沧溟岛高高在上的公主,就像一只养在金笼里的金丝雀,享受着最好的待遇,却也保持了最单纯的心。
在笼子里,她看不到外面世界的黑暗,只有对世界美好的向往。
时择北不希望她知道豪门中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事,有人可以为了家产而杀害至亲之人。
“高龄妇女怀孕有危险。”时择北从牙关中吐出一个鹿溪可以接受的理由。
“要不是我不小心撞了她,也不会现在就……”鹿溪依旧垂着脑袋自责。
“月份大一点,不仅孩子危险,母亲也会危险。”时择北希望她不要再自责下去,起身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老婆,这事怨不得你。”时择北声音温柔,目光却逐渐变得阴险。
敢利用他老婆,他会拿走她最想要的东西。
鹿溪紧紧地抱着他,“怎么办?这个罪我赎不了。”
时择北微叹一声,“先去做检查,我去看看情况。”
“嗯嗯。”鹿溪点着头,却把人搂得更紧了。
时择北轻言轻语地哄了好一会,才把人哄去好好做检查。
至于去看看情况,他只是想给点心里安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