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隐见他自信来了,莫名多了种老父亲般的安慰。
“知道了就继续刚刚的话题。”鹿隐肃声道,“啊鹿和南宫崎已经是夫妻是个铁铮铮的事实,而且这和我们沧溟岛的政治经济发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父母,你也是个掌权者,应该明白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我父母也是为沧溟岛的发展着想,而啊鹿身为公主,就必须要为沧溟岛出一份力,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任何事。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能够随心所欲地做事,我们总会让一些事情羁绊住。”
时择北明白他的苦口婆心,自己迎娶叶婉星和不能动叶家人也是这个道理。
总是要有所牺牲。
可他也坚信凡事都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打破僵局,劈出另一条路。
“会有办法的。”时择北低沉的声音如同大提琴发出的声响,有些许压抑。
会有办法的,可现在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两全。
鹿隐深深地知道个中无奈,“啊鹿和南宫崎结婚半年,沧溟岛暗中动荡的时局稍稍稳定,如果这个时候你暴露了身份或者冲动之中和啊鹿相认,这一切就白费了。
这样会惹怒我父母,也会惹怒南宫崎,惹怒了他们,你想带走啊鹿就是难上加难。南宫崎要是不愿意放啊鹿离开,我父母要是不同意你们两再婚,你们几乎没有胜算。”
鹿隐身子微微往后靠,一只手搭在椅子上,一只手放在桌上,手指轻轻地点着桌面,“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只是和你分析一下沧溟岛现在的局势给你做个参考,具体怎么做也是你的自由。
我确实会站在我妹妹这边,但是我也会考虑沧溟岛的利益,孰轻孰重我也会有判断,能帮你们的我会帮,如果太过分的话,我不会袖手旁观。”
这一番话,让时择北看到了沧溟岛王子该有的魄力,和他所听所闻的那位有勇有谋的鹿隐王子渐渐重合。
可是这样的鹿隐,对他而言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时择北稍显沉默,仿佛有块巨石压在他的心低,沉重得令人无法喘息。
良久之后,他看向窗外,“没有两全之策的时候,我不会损害沧溟岛的利益,但是我需要陪在她身边,不管用什么样的身份。”
海浪和海风的声音从窗缝里灌进来,有些凉,却也吹散了一些令人窒息的压抑。
已经是凌晨五点了,海天相接的地方翻起鱼肚白,像一抹光悬挂在苍穹之上。
无论夜有多黑,总会天亮。
走过无尽的未知,黎明总会到来。
……
临城。
新年初二,大雪融化使得路面更滑,气温变得更冷,冻得人手脚僵冷。
叶婉星从梦里冻醒,睁开眼睛就是一个简陋的四壁,没有暖气,冷风不断地从窗户里灌进来,充斥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她的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婚纱,不过早已经不成样子,破破烂烂地像乞丐。
头发凌乱地散乱在肩上和脸上,沾在脸上的几根发丝像是被胶水黏住,任风吹不开。
其实那是干涸后的血迹粘住了头发。
叶婉星的脸还肿着,手臂上满是擦伤和碎玻璃扎进去的口子,密密麻麻地爬在雪白的手臂上,看着触目惊心。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左边的眼睛被打肿了,看不太清楚眼前的景象,只觉得一片混沌的模糊。
估计是冻得麻木了,她没觉得身上有多痛,只是双手抱紧自己的身子。
肚子也在咕咕抗议。
叶婉星知道这是时家的一个杂物间,距离婚礼那天大概过去了一周的样子,中途她迷迷糊糊地醒来过。
刚一醒来就被人带走了,没过多久又会回到这个冷如冰窖的杂物间。
中途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脑海中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时择西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用恶毒的眼光瞪着她,嘴里振振有词地骂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这会她就像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