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
临城的天空上乌云蔽日,灰蒙蒙的一片像,迎来了夏天的第一场雨。
一道闪电如白刃劈过厚重的乌云,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大雨如倾盆下,校园里的学生立刻如鸟兽散,抬手遮着大雨匆匆跑到可以避雨的地方。
大雨说下就下,来势汹汹。
何梦也在校园中逃窜到一个红色的帐篷下,那是校学生会摆的失物招领处。
长桌上摆着册子和失物,风雨吹斜进来,坐在凳子上的学生会成员慌忙起身把册子藏进怀里,把那些失物装进箱子里放好。
就近的学生不约而同地挤进来,一时间帐篷里人满为患,何梦小小的身子被挤在中间,站在最边上的人饱受风雨摧残,湿了大半个身子。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都在埋怨这雨来得毫无征兆,也有人喜出望外。
哗啦啦的大雨将空气中的燥热与尘埃往下压来,地面升腾了一股热气,在雨下了十来分钟后地面的热气没了,空气中满是泥土夹杂着花草的芬芳。
清新的空气安抚了大家的情绪,然而大雨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只是从滂沱大雨转为淅淅沥沥的中雨,雨滴一滴接着一滴从未断线,滴滴答答地落在帐篷上,如水柱似的往下流,
有的人索性冒雨回去,这么大的雨就算打伞也会被淋湿,像是为了印证事实一样,撑着伞出去的人除了头发没湿,身上湿了个半透。
也有人仍旧躲在帐篷里,不过是屈指可数的几个,他们站得累了,就和学生会的人一块挤在长凳上。
何梦站得累了,只能蹲下来玩手机。
她在寝室群里发了消息,问谁带了伞来救她一命,然而大家都很悲催,都在等对方踩着雨水撑着雨伞出现。
王敏身在图书馆,手里只有一把伞,顶多能去救一个人,大家就商量着去救最近的那个。
然而当大家报出各自所在的位置以后,寝室群里沉默了,离图书馆远得不像话,大家只能默默地等雨停。
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能停,估计能下到明天,等雨停怕是不行了,只能等雨小。
何梦伸手去接雨,冰冰凉凉的雨水从指缝间流走,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流走,帐篷里的人都快走光了,只剩下坐在凳子上的几个女孩。
有人起身想让何梦坐一会,何梦拒绝了,一看就是稚嫩的小学妹,她们想尊老,她也想爱幼。
何梦近半月来兴致不高,偶尔会出神,眼下望着雨更是惆怅。
小小的脑袋里是大大的问号,想着哥哥最近在干嘛呢?哥哥最近在忙什么呢?都很少回她消息。
她轻轻叹地一口气,拿出手机刷朋友圈,一眼就看到洛明笙拍的照片,是大雨里的临城机场,配文“老子回来了”。
何梦立马给他发去消息:师傅,你旅游回来啦?
日月笙:对啊小徒弟,刚逛完隔壁城市,我今天一回来就碰到大雨,临城给我接风洗尘的阵势真大。
好小一只梦:你带伞了吗?有人去接你吗?我都没有带伞,好可怜地蹲在学生会的帐篷里。
日月笙:我朋友来接我不用担心,倒是你没带伞,不过你别担心很快就有人来接你。
好小一只梦:谁啊?师傅你来?
日月笙:对,你把你的位置和我说,师傅去接你,正好去吃大餐,位置你发详细点,你们学校太大不好找,要是能画个图最好。
好小一只梦:好哒,谢谢师傅,不过师傅你可以多带两把伞吗?我给室友拿过去。
日月笙:都是小问题,你先画个图。
何梦立马在手机便签里画了一张图发过去,歪歪扭扭的几条线加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把洛明笙笑到肩膀抖个不停。
日月笙:抽象派都没你这么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