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言卿的身世,静知又是一阵悲凉,如果不是三姨太早逝,六小姐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明面上有老爷宠着,背地里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偏偏又是个逆来顺受的性格,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就在静知唏嘘时,外面有人打帘钻了进来,这丫头要比静知高上一个头,齐耳的短发干净利落,哪怕是一身青布的下人衣裤,也能看出几分干练。
这丫头一进门就像一阵风,说话的速度也跟下雹子似的,“小姐,老爷让你晚上去念晚楼用晚饭,厨房做了小姐最爱的清蒸鲈鱼,各房各院都知会过了,算是给小姐压惊呢。”
言卿垂下眼皮,拿起一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就说我肚了痛,不去了。”
慕榕和静知相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言卿不爱凑热闹,不过对于言老爷的话,她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见那两人愣得跟石像一样,言卿抿了抿唇:“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那一笑清清浅浅,漂亮的唇弯起一抹柔和的弧度,衬得一双眼睛更加的清亮,明明还是那个言家六小姐,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这样的念头从心里冒出来,慕榕和静知不免看对了眼儿。
言府这念晚楼是言老爷在三姨太去世后修建的,三个墨笔大字也是言老爷亲自书写,言家但凡有家宴,都会在念晚楼举行,久而久之就成了言家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三月的顺城,食材贫瘠,普通老百姓的餐桌上只有白菜萝卜土豆,言家的厨房里却是应有尽有,这些食物多是从南方空运而来,新鲜的瓜果蔬菜,深水打捞的海产,长青山上的原始野味,每当言家开饭,饭菜的香味儿也能让墙外的人饱餐一顿。
厨房里还在忙碌,言家各房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到齐了,坐在主位上长袍马褂,身长肤白的便是言家老爷言旭。
言家祖上是中医,到了言老爷这一代便开起了药铺,因为擅于经营,言家的药铺从一家开到了现在的近百家,从中药到西药,从医学校到医院都有涉及,言老爷保养独道,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