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脸色苍白,嘴唇也泛着青色,双手抱着时霆的大衣,不停的哆嗦着。
她这样的状态,就连坚果都感觉到了不妙,忍不住焦躁的低吠起来。
时霆往窗外看了一眼,雨势仍然没有减弱,相反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一边是大雨,一边是身边抖得越来越厉害的言卿。
他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已经比刚才热了不少,如果这样放任着一直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时霆习惯了当机立断,没做多少考虑,转身把自己的大衣穿在言卿的身上,又在外面套了层雨衣。
“坚果,走。”
坚果听命,随着他打开的车门跳了下去。
时霆下车时,水位几乎没过了他的小腿,下面和着烂泥和石子。
他将言卿从车上背下来,在确定她已经被包得很严实后,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
坚果在前方探路,时霆紧随其后,一人一狗冒着大雨艰难前行。
“时霆……。”言卿迷迷糊糊中感觉耳边的雨声大了起来,而她似乎趴在一个宽阔的背脊上。
“我在。”时霆侧头看向她,目光温柔,“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的话就像镇定剂一样,让她轻轻勾起嘴角,安心无比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走了多远,前面隐约看到光亮,风雨中,似乎还有人声。
坚果兴奋的趟过雨水,撒欢似的往前飞奔。
不久,白锦和几个警司穿着雨衣迅速迎了上来,他们的警车停在不远处,车灯的光芒照亮了时霆被泥水打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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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卿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儿,看到白花花的人影从面前走过。
直到一张熟悉的脸在视线中逐渐清晰,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脱险了。
“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静知兴奋的红了眼圈,“我去叫老爷。”
言卿仍然有些昏沉沉的,不过身上湿冷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她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被子里很暖很舒服。
言老爷在外面和医生说话,听说言卿醒了,立刻一路小跑的推门而入。
“卿卿。”言老爷激动的握住了女儿的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去叫医生。”
言卿笑着摇摇头,“阿爹,我没事。”
言老爷的关切从心底直达眼底,那种对孩子的疼爱与关切是她在那个世界从未体会过的。
她想,原来这就是父母的爱,这么真实,这么浓烈。
“告诉阿爹,是哪个混蛋绑架了你,阿爹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言老爷想到女儿所受的苦,儒雅的面孔顿时染了一丝狠戾。
言卿笑了:“阿爹,现在顺城都讲法律的,就算把人抓到了也是交给军警司来处理。”
“好好好,阿爹知道。”言老爷无奈的摇摇头,“这次要多亏了时司长,如果不是他恰好在家里拿药,靠着那些窝囊废,也没这么容易找到你。”
说到时霆,言卿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时霆背她下山的情景。
雨很冷,路很陡,但他的背脊却很温暖。
“卿卿,你的脸怎么又红了,是不是又发烧了,我现在去找医生。”言老爷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连言卿的喊声都没有听到。
她是脸红了,可此脸红非彼脸红啊。
“小姐,喝点水,医生说要多喝热水。”慕榕和静知一起将言卿扶坐起来,并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
言卿接过水杯,突然想到时霆车里的那个杯子,似乎和这个杯子长得一样。
自她醒来后,不断有人在她面前提到时霆,而她也会不知不觉的想到他。
“小姐,这次多亏了时司长。”静知站在床边,红着眼圈:“如果不是时司长找到你,真的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
慕榕跟着点了下头:“时司长临危不乱,思维缜密,不得不让人佩服。”
“还是小姐运气好,才能碰上时司长逃过这一劫。对了,小姐。”静知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时司长为了救小姐还受伤了,老爷让他留在医院里包扎伤口,他说了句小伤就离开了,我看他走路的时候,腿有些一瘸一拐的。”
“受伤了?”言卿喝水的动作一顿,神色显而易见的紧张,“严重吗?”
“听说是伤到腿了,但是伤得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静知叹气,“像时司长那样的人,大概也是习惯了吧。”
人非草木,哪有受伤不疼的道理。
就在言卿担心时,言老爷带着医生走了进来,做过一番检查后,医生笑说:“言小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住院调养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我现在就要出院。”言卿急道。
言老爷第一个出声反对:“医生让你调养两天,你就乖乖听话。” 言卿知道对付言老爷最好的办法就是撒娇,于是换上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阿爹,我从小就闻着消毒水的味道长大,这样的环境真是一天都不想呆。我回到家,还有静知和慕榕照顾我,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派两个人来照料啊,家里的环境总比这里好,心情好了,病自然好得也快了。”
在言卿的苦苦央求下,言老爷哪有不心软的道理,在向医生确认过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后,这才同意了言卿出院的要求。
言卿回到家后,先是当着阿喜的面乖乖吃了药,喝了水,阿喜才回言老爷那边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