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你们在这里啊。”白锦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有什么线索吗?”
白锦摇摇头:“名单上的这些人家我都走访了一遍,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这里的民风太奇怪了,重男轻女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自家的女儿被猥亵,竟然都能做到无动于衷。”
“别说是受到猥亵,胡芬儿因此事上吊而死,她家人只收了十块钱就妥协了事。”
白锦十分失望:“我还以为胡芬儿这边会是一个突破口。”
“也许,我们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路口的大槐树下,三人相对而立,时霆道:“我们听说胡四柱猥亵了不少女子,所以就把侦破的重点放在了这些受害女子的家人身上,但是一圈调查下来,我们发现这些村民法律意识淡薄,对于这种事情,他们因为害怕丢人而选择闭口不谈,而一些东窗事发的,他们选择用钱财息事宁人。”
“七哥,按照你之前的推理,凶手很可能是女性,会不会是受害者本人想要报复胡四柱。”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总体调查下来,你发现可疑人物了吗?”
白锦摇摇头:“这些女子思想落后,遭遇了这种事情大多选择了隐瞒,要不是胡四柱跑到张寡妇那里吹嘘,连他们的家人都不知情。”
“先回村委会,看来还要从长计议。”
三人顺着村里的土路往回走,四周不时传来狗吠声,一些年过花甲的老人坐在门口,穿着破旧的棉袄,抽着旱烟。
马上就是十月十五了,当地街边的小卖铺纷纷摆出了祭祀用的纸钱、纸花以及红布条。
时霆突然想到了那两粒红色的大米。
他走到一家小卖铺的门口,先是买了两包酥饼和两个肉罐头,付了钱后才问老板:“请问一下,这些红布条都是卖给什么的?”
“你们不是村里人吧?”老板笑呵呵的打量了几人一眼,“这是我们村里的风俗,每逢七月十五和十月十五,家家户户都要买红布条拴在树枝上,再插到各家的坟头,十月十五鬼门开,只有这样的坟头里,鬼才能走出鬼门关来到人间走一走。”
“如果不想让坟里的鬼走出来,要用什么办法?”时霆压低声音问。
老板见四周无人,于是说道:“鬼门关一年才开两次,为的就是人间赦罪。每年到了这一天,地官会打开地狱之门,也是地狱开门之日,已故祖先可回家团圆,所以村民才会用红布条引路。这坟里埋的都是祖先亲人,哪有人不想让坟里的鬼出来啊,那除非是做了亏心事。”
时霆道:“如果真的不想把他们放出来,要怎么做,是把红布条拔掉吗?”
“不不不。”老板摇摇头:“这个得去找神婆,神婆开了祭坛请出红米,将红米洒在死者的坟头上,就能阻止死去的人走出鬼门关。”
听到红米两个字,时霆和言卿不免相视一眼。
在胡四柱的口袋里,言卿发现了两粒红米,当时他们还不清楚它的含义,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两粒红米不是属于胡四柱的,应该是凶手特地带过去的,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胡四柱的魂魄走出鬼门关找他报仇。
“你们村里有神婆吗?”
“有,胡婆就住在大树屯,你们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离开小卖铺,三人就往大树屯方向走去。
白锦兴奋的说道:“只要找到这个神婆,就能知道是谁找她请了红米,而请红米的人就是凶手。”
案件似乎又重新明朗起来,几人脚下的步伐也逐渐加快了。
到了大树屯,白锦向门口坐着的老者一打听,那人就用烟袋指了下不远处:“瞧见那两棵大槐树没有,胡婆就住那里。”
白锦问:“村里就这一个神婆吧?”
“对,就她一个。”老者抽了口烟:“红白喜事占卜,打卦算命,祭祀供奉,都找她。”
“她很灵吗?”
“灵,当然灵,很多外村的都慕名而来。”
来到老者所说的人家,门口两棵大槐树,朱漆铜环大门,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的香火味,不用猜也知道胡婆就住在这里了。
白锦上前敲了敲门,不久,一个穿灰色长袍的女人打开了门,看到几人,她神色平静的问:“几位找谁?”
“请问你是胡婆吗?”
“我是。”胡婆半眯着眼睛。
“我们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你,能进去说话吗?”
胡婆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往屋里去了。
这个院子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进了屋,有几座香案,上面供奉着各种神像。
言卿认不出这些神像上的人物,乍看上去有些阴森骇人,但她注意到一边的架子上挂了许多红布条,正是小卖铺里常见的那种,看来,这个神婆也卖红布条赚外快。
白锦低声吐槽:“这个胡婆看上去阴森森的。”
胡婆面无表情,在一张蒲团上坐下来,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我们是从外村来的,早闻胡婆大名,想找你帮个忙。”
胡婆道:“你们想看什么事?”
“是这样的。”白锦半蹲下来,“我们家祖坟上有个人是枉死的,这不马上十月十五了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人的魂魄出不来。”
胡婆抬起眼皮,浑浊的眼中没有任何光彩,乍看之下,如同死人。
“你想请红米?”
“红米?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