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一共有三间,中间的是厨房,砌着灶台和水缸,放着破旧的碗柜,还有一张吃饭的桌子。
两间厢房,一间是死去的一对老人居住的,一间是曾经的夫妻居住,时霆让言卿和慕榕住进那间干净的厢房,而他们四个男人住在另外一间。
安排好了房间之后,大家聚在一起开案情会议。
因为没有通电,众人只能守着一盏煤油灯,灯光摇曳下,白锦拿出那根断掉的树枝。
“这是我在树上找到的,七哥,你能看出它是怎么折断的吗?”
隔着证物袋,时霆仔细看了看:“以树枝所在的位置和高度,不可能是被人压断的,这痕迹更像是被外力打断的。”
“被外力打断?”
时霆像是想到什么,“我明天再去现场看一下。”
郑筠道:“我走访了朱三的邻居,他们都说朱三精神正常,没有精神病。”
“朱三没有病,大柱也没有病,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突然挥刀自砍,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鄂远感叹:“那刀砍在身上得多疼啊,普通人砍一下就得松手了吧,他们竟然还能硬生生的把脖子砍断。”
“他们当时的精神状态极度癫狂,是感知不到疼痛的。”言卿道:“他们本身可能没有精神疾病,但是有人用了特殊的办法让他们发疯发狂。”
时霆隔着朦胧的光线看过来,昏黄的光芒将她的脸颊衬托的越发柔和。
“你认为这不是自杀事件?”
“老李头、朱三和大柱如果都是死于这种自砍,我相信这绝非事故,而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
“如果是谋杀的话,这个凶手还真是处心积虑,他用了三年时间杀了三个人,并且选择了同一个日子。”
郑筠道:“不管凶手是谁,杀死徐家十口的绝对不是朱三,第一,他的家里没有搜到任何徐家丢失的财物;第二,他没有吉普车,只有一辆三轮车;第三,没有找到凶器。”
朱三算是彻底排除了嫌疑,但这也让徐家的灭门案由光明转入黑暗。
在来雾隐村之前满怀希望的众人,此时不免颇受打击。
徐家灭门案未破,现在又多出村民自砍的疑案,这趟蚊山之行,还真是一波三折。
散会后,慕榕去院子里打水烧水,白锦急忙过去帮忙。
坚果懒洋洋的躺在言卿的轮椅边,大爷似的享受着休闲时光。
“言卿。”
她顺着声音回过头,看到时霆站在身后。
他脱下了上衣的制服,只穿了里面的一件白色衬衫,衬衫的下摆掖在腰间的皮带下,倒三角形的身材显露无余。
“给你。”时霆递来一块干净的毛巾还有牙刷牙粉,甚至还有一个画着牡丹花的雪花膏。
言卿惊讶:“你从哪里弄来的?”
“在县里买的。”他似有些不好意思,“想着你能用到,也给你带了一份。”
言卿抬手去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因为刚刚洗过手,他的皮肤微凉,这点凉意顺着她的指尖弥漫到了她的心尖。
她的手轻轻一缩,急忙低下头:“谢谢。”
“不客气。”时霆的手收回来,“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
慕榕打了洗脸水回来,就看到言卿在把玩一个雪花膏的小盒子。
“小姐,你什么时候还带了这东西?”
言卿笑了笑,没说话。
“不会是时司长送的吧?”慕榕放下水盆。
言卿急忙将雪花膏收起来,“我要洗脸了。”
慕榕是聪明人,这一路时霆对于言卿的关切她都看在眼里,但她想到自家小姐与时霆的二哥还有婚约,心中又不免惆怅起来。
如果让她选的话,她一定会选时司长,虽然他不受大帅器重,手中也没有实权,但他为人正直不阿,又聪明绝顶,而小姐要嫁的时广,听说已经有通房丫鬟了。
古时候,通房丫鬟很流行,但在这个年代,丫鬟许多不签卖身契,她们完全可以拒绝与主人发生工作之外的关系,但这个主人如果位高权重的话,自然会有许多丫鬟想着往上爬,就算做不了女主人,将来被纳为姨太太也能荣华一生。
夜晚,雾隐村的大雾仍然没有散去,窗外传来不知名的昆虫的叫声。
言卿安静的躺着,身旁是慕榕轻浅的呼吸声。
“慕榕,你睡了吗?”言卿在枕头上转过头。
慕榕的眼睛在黑夜中亮晶晶的,“没有呢,小姐,你睡不着吗?”
“有一点。”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有些失眠,“慕榕,我们来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