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筠道:“根据法医的判断,程青松应该不是自杀,所以我们才来做进一步的调查。”
“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治安主任说着,又有些犹豫的说道:“那程青松的老婆很是彪悍,村里人见了她都要绕路走,郑队,你们千万别和她对上,有话好好说。”
“程青松不是离婚了吗?”
“唉,这事儿说来话长。”治安主任摇了摇头:“这胡翠花和程青松以前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结婚好几年也没有孩子,后来一检查,说是程青松那方面有问题,不能生孩子,然后胡翠花就天天和程青松吵架,这样吵了几年,程 青松受不了,于是就去别的村打工了。程青松一走两三年,这才回来没几天,结果两人又吵了起来,甚至还动了手,程青松一气之下就喝了农药。”
“是谁先发现程青松死亡的?”
“是王老六,王老六想找他看看瓷器活儿,进屋就发现人躺在床上,枕头边上放着喝了一半的农药瓶子,人已经死透了。”
“那胡翠花呢?”
“听说当天晚上就回她娘家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胡翠花不管程青松,总不能让他的尸体一直这么晾着发臭,所以就请到你们军警司了。”
“先带我看下现场吧。”
“没问题,郑队,跟我来。”
治安主任带着郑筠一行人来到程青松家。
程青松家的房子不算小,但家里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院子里截满了各种废旧的半成品瓷器,几只瘦不拉叽的母鸡无精打采的窝着。
郑筠进了屋,治安主任指向靠墙的木床:“当时王老六就是在那张床上发现他的。”
“能把这个王老六找来吗?”
“好,我让人去叫。”
不一会儿,王老六就来了,他看到穿着制服的两个人,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看起来有点害怕,“长官好。”
“你不必害怕,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郑筠安抚道:“请你详细回忆一下,当时见到死者程青松的情景。”
王老六急忙点点头,“前天早上,我有点活儿弄不好,就想来找青松帮忙,他是我们村里手艺最好的,就是平时爱喝爱赌,一身好手艺白白浪费了。我进屋时在外面喊了几声,不过没人回答,我就直接进去了。进屋后就看到青松在床上躺着,我以为他是睡懒觉,于是上前想要推他,结果就闻到好大一股农药味儿,有一瓶农药放在他的头顶上。”
郑筠轻轻一皱眉。
王老六接着说道:“我一看那药瓶只剩下不到一半了,就知道这个人喝药了,于是就跑去治安办叫人,治安办的人来了一看,这人都死透了,于是就报军警司了。”
“程青松和胡翠花争吵的时候,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吵得可大声了,这附近的邻居应该都听到了。”
“程青松平时脾气怎么样?”
“还行吧,喝了酒和赌输了的时候,脾气就差些,还有,还有胡翠花骂他是不生孩子的石头蛋的时候,他也会生气。我猜啊,那天晚上胡翠花一定又这样骂他了,所以程青松才一气之下喝了药,唉,真是的,两口子吵架多正常的事儿,至于喝药吗?”王老六说着,连连感叹。
“你当时发现程青松的时候,他是怎样躺的?”
“头朝床头,脚朝着床尾。”王老六上前比划了一下,“药瓶放在这个位置。”
郑筠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张破床,以及破旧的床单。
“长官,青松是喝药死的,你们还在查什么啊?”王老六大着胆子问。
“就算是喝药死的,也要查清楚。”郑筠看向他,“例行调查而已。”
王老头哦了一声,看了看治安主任,眼中有些怀疑,在他们村里,经常有喝农药自杀的,还没有哪一个让军警司大张旗鼓前来调查的。
“主任,你找下这个胡翠花,通知她回来配合调查。”
治安主任一听到这个名字,顿觉十分头疼,但是郑筠是他的上司,他的命令,他必须要照办。
“好,我一会儿就派人去找她,她娘家就在隔壁村,不远。”
“主任,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啊。”王老六看了看两人。
“谢谢配合。”郑筠冲他点了下头。
王老六走后,郑筠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菱爱在一边注意到他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只见王老六一边走路一边挠了挠了头。
她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郑筠的表情有些难懂。
“郑队,程青松真不是自己喝药死的?”治安主任好奇的问。
郑筠走到床边的位置,戴着白手套的手拿起那个药瓶,“我们来假设一下当时的情况,如果程青松是自己喝药自杀,他在喝掉这瓶农药之后,应该把它扔在地上,或者放在顺手就能够到的位置,而这瓶药被发现的时候却放在他的头顶,这是不是很奇怪?一般人不会这么做吧。”
“好像是这样。”治安主任赞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