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涵的办公室内，苏晨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身姿笔直，就如小学生上课的时候一般。
心里隐隐还有一点紧张。
不是苏晨害怕，而是见到凌若涵后他就控制不住紧张的心情。就好像小时候在学校做了什么错事被叫到老师办公室，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的样子。
比之他在凶险万分的战场上面对百倍于自己的敌人还要紧张。
凌若涵站在窗户边，双手抱在身前背对着他和柳姝儿，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更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这般安静着，落针可闻。
最后柳姝儿实在有点扛不住这种气氛，冲苏晨喝道：“姓苏的，当初你为什要做那样的事情？喜欢若涵可以当面追求，我相信那个时候优秀的你还是有机会的，可你为什么就要选择那种龌龊的方式，害了自己也害了若涵的？”
一边说着苏晨，心里一边在难受。
本姑娘人生*被一个男人的才华所吸引，为什么他却是我最好的闺蜜最恨的男人啊？
心头有愧的苏晨看了凌若涵一眼道：“我不喜欢她，只是……”
想说自己是迫于无奈，有其他的原因，可这话到嘴边苏晨说不出来。
不管是戎马七年锻炼出来的心境，还是他自始至终的为人，都让他做不到说出乐羽彤，来换取自己的清白。
其次就算说出真相，对凌若涵的伤害已经造成，终究也是难以弥补的。
而他的话让柳姝儿瞪大了眼睛：“你不喜欢她，那你干么要那样对待她的啊？难道你是一个心理*的家伙，就喜欢这种混蛋的方式？”
窗户处凌若涵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心头对苏晨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她宁愿接受苏晨是喜欢她才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愿意接受苏晨不喜欢她。
苏晨眼中掠过淡淡的无奈：“对于当初的事情，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哪怕当初乐羽彤是被唆使来利用他顶罪，他也无法否认自己是心甘情愿为乐羽彤顶罪的。
既然是心甘情愿为乐羽彤顶罪，对凌若涵的伤害也已经造成，那不如就自己背着这个罪名，免得解释的越多，反而让事情更加的复杂。
听到苏晨这样的回答，柳姝儿不由有些气愤：“只能说声对不起？你知不知道若涵这些年怎么过的啊？”
这个苏晨当然不知道，只是通过凌海对凌若涵的态度判断，凌若涵这些年被那件事情影响，过得并不好。
“怎么过的？”
既然是他的顶罪造成了凌若涵的困扰，那么了解清楚，苏晨愿意给她弥补。
柳姝儿哼道：“怎么过的？你给我认真听好了，这七年若涵是怎么过的。”
“在那件事情发生后，滨海一中就有人传是若涵先勾搭你才导致你做出那种事情，不然你一个品学兼优的人，干么要做那样的事情毁掉自己？”
“这些若涵尝试过解释，可都没有人相信。最后若涵就不解释了，想着上大学后就没事，可一些该死的人却不放过她，还把这件事情爆到了学校，致使若涵大学四年遭受无数误解和羞辱，甚至被人直接指着鼻子骂虚伪的绿茶。”
“但最让若涵伤心的还是家人，他们把若涵当成了家族的耻辱，不正经的女人。要不是若涵还有点能力，她和被那件事情连累的父亲都被赶出凌家了，你知道吗？”
“……”
怀着气愤和一丝莫名的烦躁，柳姝儿把凌若涵这些年来遭受到的误解，羞辱，谩骂以及不公都说了出来。
末了还不解气，拿起一个抱枕就砸向苏晨：“你倒好，那件事情后你就去北域了，却不知道若涵因为那件事情承受着多少压力，多少次都差点情绪崩溃。”
通过刚才的事情苏晨知道凌若涵这些年过得不好，但没想到凌若涵过得那么不开心，承受着那么多的东西。
当初我到底做了什么？
为了乐羽彤的名声，却间接毁掉了另外一个女孩的名声，苏晨心中愧意更深了一些。
柳姝儿继续说道：“还有这些年来很多人追求若涵，可那些人并不是真心喜欢若涵，都只是想着玩一下若涵，你明白那种被人当成随便女人的心情吗？”
苏晨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的时候还是化作了三个字：“对不起！”
一切虽是乐羽彤引起，可不是他为乐羽彤自首顶罪的话，那凌若涵受到的伤害就是有限的。毕竟乐羽彤是女孩子，大家只会说乐羽彤嫉妒心重，手段恶劣，绝对不会说凌若涵勾搭男生，是一个自食其果的不正经女生，她也就不会有过去七年的痛苦。
所以哪怕说出当初的真相，也无法抹除是他的行为伤害了凌若涵。
“混蛋，你除了会说对不起，就不会说点其他的吗？”
在柳姝儿的气愤中，苏晨看向进入办公室就不发一言的凌若涵，她的沉默让苏晨心头更是内疚和紧张：“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让你好受点吗？”
这下柳姝儿也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可以骂苏晨，可以把凌若涵遭受的不公告诉苏晨，但事情最终还是要苏晨和凌若涵自己解决。
凌若涵深呼吸一口气，面带清冷之色转身直视着苏晨，眼神中满是冰冷和恨意：“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好受一点？”
金钱，权利，这些无法弥补一个女人名誉的损伤。
苏晨站起身来：“尽我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