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又好气又无奈,但慕西临的存在,却给她只有黑白两色的生活带来了其他不一样的色彩。
大多数的时候,她总能被慕西临逗笑。
她这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加起来的笑声都没有这段时间来的多。
只是,跟布桐家只隔着十几分钟的路程,她却一直没见过她。
这天,夏晴照例来给她检查身体时,唐诗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夏医生,桐桐这几天怎么样?过得好吗?”
“唐小姐放心,太太挺好的,昨天晚上受邀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其他时间都宅在家里,很少出门。”
夏晴也觉得奇怪,太太明明很关心唐诗的身体,每天她来检查回去后都要询问几句,可两个人之间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硬是没有见过面。
“那就好,过两天就是奶奶的忌日,桐桐心情一定会很不好,你多看着点,有什么事情及时打电话告诉我。”唐诗叮嘱道。
“好,我会的。”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布老夫人的忌日。
五月的午后,天空阴沉得厉害,乌云低得像是要压下来,连绵不绝下了两天的雨一直没有停。
布桐穿着一件深色的九分阔腿裤,脚上是一双高跟鞋,浅色T恤外套着一件黑色皮衣,栗色长发披肩,脸上戴着一个大墨镜,遮住了半边脸。
厉景琛也是一身黑衬衫黑西裤,一手搂着女孩的肩膀,一手打着一把黑色大伞,撑在她的头顶。
钱进给布老爷子打着伞,张妈陪伴在侧,三个人并肩走在最前面。
后面跟着布桐和厉景琛,再后面是林澈和江择一黎晚愉以及唐诗,最后是随行的保镖,一行人顺着台阶,浩浩荡荡往墓园的最高处走去。
视野开阔的空旷处,立着四个墓碑,除了一个没有刻字的,另外三个上面都有照片和字。
布老夫人走的时候很年轻,墓碑上的照片雍容美丽,往右边分别是布桐的父亲和母亲的。
现场很安静,只能听见雨滴落地的声音。
布老爷子从来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太多话,小辈们挨个上前放下鲜花后,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吱声,气氛沉闷而压抑。
良久良久,布老爷子苍老的嗓音才缓缓响起,“奶奶知道你们都来看她了,回去吧,免得待久了,她更舍不得你们了。”
“爷爷,”布桐静静出声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留下来陪陪爸爸妈妈。”
往年,布老爷子都会留下来陪着她一起,没多久就说自己站不住了,要求布桐跟他一起回去,但今年,布老爷子想了想,点头答应,“好,爷爷先去车上等你,让景琛留在这里陪着你,下雨湿气重,别待太久。”
“我知道了。”
一行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厉景琛和布桐,周围守着几个保镖。
布桐把脸上的墨镜推到头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干净的素色手帕,走上前蹲下,轻轻将墓碑照片上雨水擦去。
厉景琛站在她身后,把伞打在她头顶,不让女孩淋到雨,看着女孩一颤一颤的肩膀,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难受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良久良久,女孩才站起身,走到另一个墓碑前,照旧擦去碑上的水渍。
照片中露出一张约摸三十多岁的女人的脸,长得极美,仔细看,五官跟布桐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眉眼间的气场不像布桐的柔婉,而是多了几分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