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德说完这话就察觉到自己越界了,毕竟人家教女儿与自己也没多大的干系,他这么说似乎也是在指责祝迁教女无方。
卫承德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祝大哥,因为这一排的房舍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你们来得晚,要是再排,会离堂会很远,你来往也不方便,所以我安排把你跟李家嫂子跟另外两家一起合住,四家人都住在这屋子,对你们来说可能有些拥挤。”
祝迁笑道:“已经很好了。”
不过卫承德想说的话并不是这个,他指了指院子与隔壁相邻的一堵墙,说:“还有,这一间院子有些特殊。你懂我的意思吧?”
祝迁面色微变。
卫承德道:“钱大人跟他们的客人就住在隔壁。这是离客栈最近的一家铺子,本来是不想安排人的,不过咱们来的人实在太多,没办法只能腾出来,前院我会安排一些懂事的人住进来,后院是给你们四家的,另外两家我都交待过了,他们也知道情况,所以我刚才才多说了小侄女一句。”
祝迁当即明白过来卫承德的意思,肃容道:“我会好好管教她的,绝不会给大人添麻烦。”
卫承德这才放心。
祝迁对他们堂会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帮手,卫承德安排他住近一点也是有私心的,希望他能多多帮忙堂会里的事。祝娇本身学医,对他们也有极大的助益,可偏偏这个性格实在是让卫承德高兴不起来。
这姑娘张嘴就刺人,自负高傲目中无人。心眼是不坏,可这脾气是实在差,祝迁跟月娘两夫妇卫承德小时候就认识了,按辈分他还要喊叔姨,对这两夫妇的性格为人卫承德多少都了解一些。
踏实,善良。
为人更是低调。
堂堂玄宗住在一个偏远的小渔村里也从不吭声说委屈,踏踏实实的每个月赚钱给妻女花,便是遇到再苦再累的活也愿意接,从不嫌弃堂会派给他们的任务,每一次都是圆满解决。
而月姨更是温柔美丽,与人说话都不会大声一句,这么多年从不跟人红脸一次,可就是不知道这祝娇是怎么长的,没有一点随父母,歪成了这样。
真是可惜。
卫承德心下为祝迁夫妻两人叹息一声,面上面色不改地出了门,回到堂会刚刚交待任务下去,就见客栈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出来。
卫承德一个激灵,瞬间把脸笑成了一张花儿,屁颠屁颠地往门边去了。
钱二两站在门内,瞅着他这巴结的样子就来气,“小卫子,你想抢我饭碗吗?”
“……”大人您何出此言!
卫承德满面不解,“钱二大人您怎么这么说,小卫子对您一片忠心可表日月。”
钱二两哼道:“你这狗腿的样子比我还狗腿,我感觉到了威胁。”
卫承德:“……”
卫承德只能干巴巴地笑。
他这也是练的啊!
钱二两道:“早上让你办的事办完了吗。”
卫承德闻声放低了声音,贴近了钱二两耳边,道:“大人您交代的这个事不难,但是堂会里有规矩,这身份文牒要本人在堂会的指导之下录入自己的一缕神识,没看到人,这完成不了最后一道手续。”
钱二两对此倒没有多少意外,“那你给我吧,我自己弄。”
卫承德瞅了一眼钱二两。
钱二两:“……你什么眼神?”
卫承德放低了声音,声音里都是委屈,“二大人,不是我不信你啊,而是这文牒记录是文职那边在管,我偷偷从他们手下顺了几个身份铭牌,还花了不少酒钱才请了他们教我怎么弄文牒身份,我这忙活了一天一夜一早上,您难道连一杯茶水都不让我进去喝吗?”
“我……太难过了。”
卫承德挤了挤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