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仇,他来报。
皓天抬眼,与祁昔对视,眼眸之中一片清明。他也看到了灵景在抽齐震的神骨,但皓天没有出声阻止。
在神族的对战原则里,极少会用这种手段,因为这手段太过残暴会被讨伐。
可对祁昔跟齐震,皓天觉得这对他们来说,是轻的了。故而他没有出声阻止。
皓天踏步而出,“该我们算清楚总账了。”
祁昔还要说话,可皓天移步而出,已如灵景一般,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腹部。
他手中的剑说散就散,拳头落下丝毫不带迟疑,祁昔瞳孔一缩,他怎么躲不开?
容九跟白凌他们也发现了,在皓天将要动手时,祁昔身周出现了空间波动,看情况是要瞬移离开。
但失败了。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流域摸着下颚沉思道:“空间封锁?空间规则可是圣族最擅长的手段,元祖使出来的空间移动居然被人给压制住了?”
这可太有意思了。
白凌也盯着皓天的动作,神情专注,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所有人都没看清楚,但白凌隐约感觉到了此地的规则有所变动。
像是自成了一方天地。
可白凌又清楚地感觉到皓天并没有打开领域,身为鬼魂的他已然没有了领域……吧?
白凌如是想。
皓天的脾气温和,穿着战甲是位将军,解了战甲是位平易近人的贵公子。不管是行事还是打战都很讲究策略跟规矩,任何事都会以“仁义”二字为先。
在族内颇受敬重。
如果以灵景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正派”、“迂腐”的人。
可此时的他一改行事风格,也一改以往的脾气,如灵景一般,用拳头泄愤,用暴戾跟追穷猛打以及拳头发泄着他的恨。
他的无能。
还有他的悲伤。
皓天的声音颤抖,凝视着元祖被暴打的脸,哑声道:“你知不知道,他出生的时候,我因参加海上战役,为镇压作乱的食人鱼一族,有九个月漂泊在海上,等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行走,我错过了他半年的陪伴!”
“那么小一团的孩子,跌跌撞撞的来到我怀里,喊我爹爹,那时我就发誓,要护他一生平安无忧。”
“可你让他死在一座小小的棺材里。”
“他周岁的时候,我再次出征,回来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为兑现与我的承诺,在生命神树等了一个多月,吃喝睡都在那里,就为了第一时间告诉我,他养在神树上的小鸟会飞了。”
“可鸟儿飞走了,他用着他刚学会的灵术留下最后的幻境给我看,但因为担心随便移动,幻境会散,所以他在树上坐了一个多月,等了我一个多月,谁劝都不听。”
“等我回来的时候,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是让我看。那么乖的一个孩子,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
“可每年……两岁、三岁、四岁、每年我都不在,一年见面的次数也不过几次,可每次见我,从不怪我。”
“我不愧对任何人,可我愧对那个孩子,我死的时候,他才五岁……一个人撑起偌大的生命神族,那么重的担子压在他的身上,他却没有一点怨言。”
“阿离的性情与他母亲相似,又更加温和,我总想他这个脾性长大之后是要吃亏的,更是镇不住百族,所以早早就考虑过让出百族之长的位子,可你们把那个孩子逼到什么样子!”
皓天一拳把祁昔的脸给打歪,嘶声吼道:“你们逼他灭世!”
“灭世啊!”
皓天的声音绝望痛苦,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声音铿锵有力,“灵元,我这个人认理,战场胜负是兵家常事,我儿子输给了你,你杀他可以,但你不该凌辱他,虐待他。”
“以黑棺封他,咒术害他,让他一生孤零零地漂浮在这个世上,让他无处可依,无处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