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赵牧之化作一道白光直往鲁厅去了,心中焦急之下,那遁速自然奇快无比。片刻便已至鲁厅门口,照例便有弟子前来执礼接应,赵牧之也不做回应,只径直往鲁厅中去了。那弟子一见他满脸不悦之色,自然不敢触他霉头,只是识趣地退让到一旁。
赵牧之方进入鲁厅之中,便发现诸位长老居然一位不少,都聚在这鲁厅之中。他心中微感尴尬,便快步上前,先朝上首居中的一位中年模样的人执了一礼,说道:“润之师弟,许久未见了。”
陈润之双手抬起,朝赵牧之还了一个礼,笑答道:“牧之师兄,我们是有很久未见了。听说师兄的清霜混元功最近又有突破,过后可否指点润之我一下呢?”
赵牧之连连摆手,推托一番后又和一名从角落中上前的微胖青衫老者打了招呼,此人正是和赵牧之一向交好的薛仁贵长老。两人稍稍寒暄了几句,便各自落座了。赵牧之在诸位长老中无论修为境界还是资格都是最老的,纵然和某几位长老不合,但坐在掌门下首的第一张椅子上却是很自然不过的事情,在座诸人也都并无异议。
“诸位师兄弟齐聚此处的用意,大家想必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师兄,你此来是向我讨要这天香续命露的吗?”陈润之面带笑意,朝赵牧之微微颔首道。
赵牧之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几声,站起身来扫视了全场一遍,将诸位长老的表情一一收至眼底,看到其中几人很不友善的神情,不由得在心底冷笑起来。他的目光最后落回到陈润之身上,正色道:“不错,正如掌门所言,我此次前来正是为小徒求那一滴天香续命露而来。”
陈润之听完赵牧之所言,沉吟片刻道:“也不是不可……”
此话刚说出口,底下顿时有几位长老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来。
陈润之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看到几位长老不满的神情,也丝毫不以为意,只顿了顿便又接着说道:“诸位长老都应该知道这天香续命露的珍贵之处,师兄你若是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纵然我这个掌门答应只怕也是难以服众的。”
“不错!”
“正是!”
陈润之刚说完,下面便响起几声附和声来,正是和赵牧之一向不合的那几位长老。其余众人即使原本想帮衬着赵牧之,但掌门既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也只能在心中叹一口气,俱都沉默不语了。
“哼!”赵牧之冷哼一声,径直走到陈润之身边,附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陈润之的脸色立时变得古怪至极。
赵牧之坐回去之后,陈润之仍旧一脸的惊疑之色,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又忍不住朝赵牧之问道:“牧之师兄,你方才所言可是当真?”
赵牧之方坐下,却又站起身来,朝陈润之苦笑道:“润之老弟,像这种事情我怎么敢乱说。”
陈润之一听闭上双眼,过了片刻睁开眼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拍手道:“既如此,莫说一滴天香续命露了,就算三滴全用了,也要把你那弟子救活。”
话音刚落,便有几名长老齐齐地站了起来,俱都朝陈润之道:“掌门,这是为何?”
陈润之一见,不耐烦道:“诸位长老勿须多言,我意已决,便都散去吧。”
那几名长老本还想再说什么,但见陈润之如此坚决,便想到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各自散去了。
这鲁厅中,便只剩下赵牧之和一脸沉吟之色的陈润之。
“前几日,那白马寺的枯荣长老来我百炼堂的事情,牧之师兄你想必是知道的吧?”陈润之倒提起一件无甚关联的事情来。
赵牧之点点头,说道:“不错,听说那老和尚来我百炼堂是为了换取那七器之一的大衍翠生珠而来。这七器之一的名头倒也很是响亮,但这佛门至宝对我工派之人却并无太大的用处。”
陈润之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一股难以捉摸的神情来,看着赵牧之道:“师兄也是这样认为的?”
赵牧之自然听出他话里有话,沉思片刻竟苦笑起来,试探道:“难道……”
陈润之点点头。
赵牧之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须,正色道:“润之师弟,你身为我百炼堂的掌门,做出任何决定前都要先慎重考虑一下。这大衍翠生珠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处理不好的话只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灭门之祸。”
“师兄,我且问你,以我百炼堂的实力,难道要惧怕那些鬼道宵小不成?”陈润之看着赵牧之,面带笑意道。
“不错,你我二人均已到达分神期,加上其余几位元婴期的长老,这样的实力即使整个鬼道联手,在我百炼堂手上也讨不到什么好去。”陈润之的话中明显带着一股傲意。
赵牧之点点头,说道:“师弟所言不假,想那鬼道之中令我们忌惮得也不过寥寥数人。那鬼婆自前些年道侣意外殒落之后便心性大变,也不再过问这鬼道的纷争,不然也是我们的一个劲敌;血沐派的血魔尊者倒是个难缠的角色,他的功法阴毒狠辣,很是让人头疼;剩下的便只有阴阳楼的阴阳童子了——这两人单打独斗绝不是你我二人的对手,但是联手起来却威力大增,倒也需要小心应付。实在抵挡不住的话,咱们便也只有请老头子出山了,他总不会见死不救的。”
陈润之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终究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