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慕云被那笛声影响陷入幻境之中,后又被鼓声影响险些爆体而亡,却在机缘之下有了新的领悟。正在他沉浸在领悟之中时,场上的局势却急转直下。
杜有常身上的甲胄虽然对法宝攻击防御力极强,但是对幻术攻击却没有丝毫的抵御能力。就在林慕云陷入到幻境之中的时候,杜有常猝不及防之下也跟着陷入到了其中,只不过他看到的却是一片弥漫着浓重血雾的血海,那血海之上到处燃烧着冰冷的惨白火焰。
接着突兀而诡异的鼓声响起,杜有常感到烦闷异常。他急忙收敛心神,用体内真元护住心脉。鼓声越来越急促,杜有常感到自己似乎正慢慢往脚下的血海中沉去。一股股腥臭的味道夹杂在冰冷的火焰之中扑面而来,令人闻之欲呕。他心念一动,真元透体而出,在身周化作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陀螺,将扑面而来的腥臭气味和冰冷火焰都挡在了外面,身下的血海也被这强大的真元之力挤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来。
突然从四周弥漫的浓重血雾之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又像许多野鼠在田野间觅食一般。杜有常心下不安,体内真元流转,身上那件原本已经黯淡的甲胄再次明亮耀眼起来。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猛然间变成了一片呼啸之声。
杜有常看着从身周的浓重血雾中突然出现的无数血箭,猛然瞪大了眼睛,只眨眼间他便已经在巨大的呼啸声中被成千上万的血箭淹没了。身周真元所化的巨大陀螺顷刻间便支离破碎开来,密密麻麻的血箭如同瓢泼的暴雨一般打在他身穿的甲胄上。
血箭打到甲胄上一触即溃,但同时也在其上留下一滴污血来。随着留在甲胄上的污血越来越多,杜有常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在这一波近乎无穷无尽的血箭攻击终于停止的时候,他身上的那件甲胄也已经被彻底污染了。这件甲胄发出一声哀鸣,接着便碎裂开来。
杜有常铁青着脸,将身上损坏的甲胄慢慢解开,面无表情地扔向脚下的血海之中。就在此时,原本平静的血海里突然涌起滔天巨浪,那粘稠的血水中有无数的枯骨手臂冒了出来。远远望去,枯骨林立。无数的骷髅手持着生锈的刀剑从血海中爬了出来,如同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朝杜有常身侧涌来。
杜有常看着四周有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无穷无尽的骷髅,冷笑一声,将手伸向怀中。
一座小小的宝塔随之出现在他的右手里,塔共七层,高一尺有余,通体金色,华贵之极。这宝塔正是赫赫有名的七器之一的七宝玲珑塔。随着体内真元的涌入,七宝玲珑塔开始发出明亮的光芒。光芒开始很是柔和,但是蓦然变得刺眼无比。与此同时,杜有常也感觉体内的真元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直往七宝玲珑塔中涌去。刺眼无比的光芒持续了片刻,就在他体内的真元被吸取得所剩无几的时候,又再次黯淡了下去。
杜有常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扑将过来的骷髅,左手往远处一指,七宝玲珑塔便飞至那血雾弥漫的虚空之处。顿时一股无匹的威能从七宝玲珑塔中释放出来,整个血海幻境都随之剧烈地摇晃起来,无边的血海和浓重的血雾也渐渐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破!”杜有常怒斥一声,七宝玲珑塔释放出来的威能瞬间又增强了几分,整个血海幻境再也无法承受如此汹涌澎湃的威能,一下子分崩离析开来。
看着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的血海,杜有常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他回过神来,看着不远处表情虔诚无比的天罚二老,心中没来由得一颤。
蹑虚停在陨坑上空的朱宁身前此时飘浮着三件法器,左边正被聂建成托在手中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寒玉锦盒,右边的则是一根翠绿的枝条,而正中的正是方才的流火五禽旗。
“你们、你们……”杜有常托着七宝玲珑塔的右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正是,那血海幻境不过是道开胃小菜罢了。”朱宁身前的流火五禽旗此时变得光彩夺目,七色的光丝不断从旗中逸出,直往那黑色的天幕涌去。
“你们疯了!以你二人的修为召唤它,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杜有常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聂建成冷笑一声,说道:“杜有常,你不必装蒜,我们天罚二老和你也不是第一次共事了,大家都是知己知彼。若我们不用这等同归于尽的法子,你那七宝玲珑塔只怕早已招呼上来了吧。”
杜有常一听,神色变了变,终于暴怒道:“好!既如此,我且问问你们两个王八蛋,我杜家好好地窝在这陨铁城中,何曾得罪过你们,你们这次逼上门来,却是何意?”
聂建成和朱宁闻言互望一眼,都禁不住苦笑起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算是身不由己。”朱宁的声音远远传来。
“你们万神殿不过是觊觎我杜家的七宝玲珑塔罢了,有本事便尽管来取好了,何须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杜有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满脸不屑道。
“杜兄,你错了,这七宝玲珑塔虽然是珍贵无比的仙器,但万神殿背后却是有仙人撑腰的,这七宝玲珑塔他们还真不一定看得上眼。这七器的名头够大,但却不一定好用。”朱宁摇摇头道。
杜有常冷哼一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是我杜家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也罢,多说无益,今日便让你们看看这七宝玲珑塔的真正威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