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阴冷几天后,老天终于憋下来一场像模像样的中雪,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有三四天,地面堆积了到脚踝处的雪,柳儿他们一直住在唐家庄,唐家庄那边有暖炕,女人们都睡暖炕上,男人们身体素质好,耐冻。
进入腊月之后,地里就没活了,安大娘和儿媳妇继续在镖局里干活做饭,翔子和安老爹又摆摊卖面去了,城里的摊位已经转租给别人,所以两个人就在城门外卖面。
倒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居然会碰上像乞丐一样流落到城门口的安老三,说实话,叔侄俩都没认出来那是安小芒的亲爹,真以为是路边的乞丐呢,头发乱糟糟的,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冻得脸通红,胡子拉碴,他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就在翔子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个人带回家的时候,卫城已经忍不住走了过去。
“老三?老三啊?你咋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安老三流着长长的鼻涕抬头一看,反应了至少五秒钟,才认出是卫城,随即满腔委屈啊,抱着卫城就嚎啕大哭起来。
翔子把摊位支好之后,赶紧给他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安老三三下五除二吃完之后,才总算恢复了点力气,把自己这半年的遭遇说了。
原来上次进城寻人未果之后,全家对他的态度就变了,尤其秋收的时候,本该回来的人也没回来,他就知道,一定是白荷回去告状,家里人就跟他生分了,他本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可是家里却都在说,他已经被抛弃了。
本来他有粮有房,虽然手里头没钱,可也不至于过不下去,可是四弟家儿子说媳妇,没有房子人家不嫁,不但要房子,还要粮食,这个时候老四就把主意打到了他安老三的身上,也不知道怎么去老娘面前说的,反正他的粮食就被搬走了,前脚粮食没了,后脚人就被撵了出来。
安老三没想到啊,没想到平日里他那般对待他们,他们居然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大冬天的把他赶出家门,还霸占他的房产和粮食,甚至亲侄子对他非打即骂,完全不把他当人看,老娘已经糊涂了,谁给她肉吃,她就听谁的,完全没有自主的意识。
安老三生气啊,半夜去放火,想着既然你不让我要房子,那谁都别想要,结果房子是烧起来了,可他纵火的事实也被发现了,安老四带着他的儿子不着急救火,愣是把他打了个半死不活,要不是跑的快,怕是栽在他们手里了。
“所以,你就这么跑出来了?”
安老三痛哭流涕:“我没地方去,我知道他们在县城,我只能走过来,看看能不能遇上他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他们好,让他们以为这都是理所应当的,平时装模作样的,翻起脸来那就是狗啊!”
卫城一点也不同情他,反而觉得这是他活该的下场。
“走吧,我送你到庄子上,看看小荷怎么处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