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顺说的好好的,突然提自己做什么。
小佩低着头,余光扫了眼平顺,嗔怪他多事之余,心中却又涌上一股陌生却复杂的情绪。
陌生,是因为她从平顺的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善意好意,携裹着对她的情谊,齐齐涌来,她的心里不免跟着翻腾起了波浪。
她抗拒过,可心里的天平已然失衡,因为平顺和她从前在不归楼里遇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而复杂,则是因为仍然抱有怀疑。不愿意轻易的错付了自己。
这两股情绪交替在小佩的脑中冲,一时之间,她思绪万千。
而一旁的平顺仍在侃侃而谈,“娘娘。小佩姑娘说的确有其事。这三类学子种,黄圆那种人不在少数。他们在学社里跟杨方这种人厮混在一起,作威作福,没少干出欺负寒门学子之类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到底顾忌娘娘您的名声,还有学社刚开,不能捅出大篓子,故而都是小打小闹。那些寒门学子们见他们人多势众,背景颇深。也多是能忍就忍。为了前途着想,不愿意跟他们正面为敌。”平顺一边说,一边轻轻摇头,“娘娘,这些寒门学子也太天真了些,他们越是容忍,就越是会被无限制的踩踏底线,息事宁人,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他小时候,为了能活命的半块馊馒头能跟人拼命,所以便格外不能理解那些寒门学子的做法。
他不赞同,楚云铮也道,“平顺说的不错,忍一时只会换来对方的变本加厉,往后退一步,则会麻烦无穷。”
可江慕乔却有不同看法,“你们都没当过普通人,你们不懂。普通人并没有太多反抗的底气。那些寒门学子也是一样,只要能忍过去,不跟黄圆正面为敌,熬过去在学社里的这段时间,日后出门做了官就什么都好了。”
“而寒门学子没底气也不是因为不敢,只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尝试错误的机会。一旦正面冲突,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受了什么伤。十年的寒窗苦读便成了白费功夫,代价太大了。”江慕乔的情绪不高,“这才是他们忍气吞声的根本原因。”
楚云铮倒是从没有想过这个,仔细想想后他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若是连这种事情都不敢反抗,日后便是能入朝为官,又能做什么好官?没有原则,即便是当了官也一样没有原则,我大齐不需要这样的人!人穷,不能穷没了血性和风骨。能苟一时之安,可是以后就会越来越难!”
这掷地有声的话让江慕乔也承认,“是。我也知道。所以我一方面能理解同情他们,另一方面,也会觉得顾武是个很少见的年轻人。”
又听到顾武这个名字,楚云铮一声轻哼,“你倒是向着他,连他自己也说了,若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在学社里出这趟子事儿,你竟然还替他开脱。”
俨然一副吃醋的模样!可这飞醋,有什么好吃的!
江慕乔也机灵,赶紧安抚,“你不也说了这是好事么。若是没有今日这档子事儿,学社里的藏污纳垢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发现。”
见楚云铮仍旧不高兴,她失笑,“咱们都有孩子了,你还计较什么?”
这一句话,总算让楚云铮的脸色由阴转晴。
江慕乔再接再厉,“你是一朝明君,日后要流芳千古的。跟一个毛臭未干的小伙子计较什么?”
听她把顾武比作了毛臭未干的小伙子,楚云铮方才开口,“总之,日后不许单独跟他见面,也不许跟他说话。”
深知他顺毛捋的个性,江慕乔照单全收,全都应了。